信使却纹丝不动,只是将目光从吴玠脸上掠过——他注意到这位主帅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信使深吸一口气,抬手轻拍胸前衣襟,这个动作让他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他挺直腰背,目光平静地迎向虬髯将领:
";我家梁王称王之事,天下之人,无有不知,无有不晓。";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铿锵:
";再加上我大梁拒宋抗辽,尽夺燕云十六州,使得天下震动。";
说到此处,他忽然提高声调,
";正所谓主辱臣死,倘若吴将军麾下,尽是这等无礼之人,我纵然一死,又有何妨?";
最后一字落下,大堂内鸦雀无声。
虬髯将领脸色涨红,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不敢轻举妄动。
两侧侍卫面面相觑,兵器不自觉地收回鞘中。
吴玠眼中精光一闪,身子微微前倾。
他注意到信使说这番话时,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更令他在意的是,这年轻人说到";大梁拒宋抗辽";时,眼中闪过的自豪之色绝非作伪。
";好一个';主辱臣死';。";
吴玠突然抚掌轻笑,打破了堂上的沉寂,
";来人,看座。";
侍从连忙搬来一张胡椅。
信使略一迟疑,还是坦然落座。
这个动作让他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堂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砖墙上如同群魔乱舞。
秋风透过窗棂缝隙钻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在吴玠刚毅的面容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檀木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汝乃何人?现居何职?";
吴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向堂下站立的信使。
信使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襟,青色长袍上绣着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微微拱手,姿态恭敬却不卑微:
";在下乐和,现为我大梁一校尉。【情报司副主管,官职等同于校尉】";
";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