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太子从前,不一向是很倒霉的么?”
“咦,可不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任务失败的打击,男子们倒显得越来越淡定,甚至像跟闲话家常一样地语气平静,“他从前连吃皇后做的点心都能被活活毒晕,从马上摔下来,一昏迷就是半个月之久。”
简直点背他双亲给点背开门,点背到家了。
“但不知怎么的,从何时开始,他居然像是转了运气!”俩人越想越不能拿正常人的思路说通,纷纷掉转了方向,那胳膊肘怼膝盖,开始寄希望于怪力乱神的诡异,“难不成,他是暗中请了哪路神仙保佑?有金刚护体,怎么样都杀不死,不成?”
“得了吧,你清醒一点。”另一男人甩了甩袍角,无情戳破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神仙。”
“不过赵陵承打从什么时候,怎么走上这狗屎运的,确实有迹可循。”
两个人继而同时陷入了沉默,似乎开始了长久而深重的思索。
“第一次,他在东街上,原本只差毫厘就要中毒箭,可偏偏在千钧一发时,被他侧头躲过去了!”
“第二次在画舫上,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围堵刺杀,本来都够他死十次,被剁成肉酱的了,但最终居然只是伤了手臂,如何能说得过去?”
“第三次便更邪门出奇,直接胸口挂玉盘挡剑,不是……谁教给他这么做护身符的?不觉得很离谱吗?”
钟馗驱鬼都不带这么玩的!
“属实是不对劲,但或许你我,大可换种方式去考虑此事——”
“比如赵陵承那狗东西每次遇刺,身边是不是都跟着什么人?”
“呵,就赵陵承这狗东西,除了一胖一瘦的小太监,还有那块叫什么‘正经人’、话都说不利索的木头,还有谁会这么忠心、回回都跟在他左右的?”
“不,有。”灰衣男子拍拍自己衣摆上的灰尘,扭头瞥向蓝衣男子,立马觉得自己技高一筹,“手来。”
他稍稍顿了顿,随后用食指在蓝衣男子的掌心上,书写了一个“池”字。
“池?池家?可池家不是……”蓝衣男子猛敲自己的脑门,登时觉得呼吸停滞,“你是说,池家那臭丫头,被赐婚给赵陵承的太子妃?”
“不错。”灰衣男人点点头,“虽说此事有些邪门,但你不觉得赵陵承那狗东西运气变好,不就在去岁娶了这个臭丫头当太子妃之后吗?”
“钦天监算出,这丫头与赵陵承命格极为相合,自古福祸相依,她嫁进东宫,不是大福、便是大祸。”
“可她才嫁进去当晚,赵陵承便毫无征兆地醒了。”
“以至于后来几次赵陵承遇刺,她似乎都在场,甚至连那块玉盘,都有人传说,是这个臭丫头送他的护身符。”
“夫妻间互赠玉佩的倒是见多了,但互赠玉盘……这、这这这……是脑子没病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那或许,她脑子就是有病呢?”
“……”灰衣男子一阵无语,“赵陵承能这么巧,每次遇险都能赶上她犯病的时候?除非她真是赵陵承命中的福星,并早有感知,给他送了护身符保命。”
他一阵胆寒、继续自我恐慌着说:“池家的人原本就个个邪门,益阳侯池翊身经百战半辈子、还能全身而退,他夫人蒋幼容也是大雍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将军,两个双生的嫡子不但长相一模一样、还都是边疆威名赫赫的小将。只是没想到,池家最邪门的,是那个看上去娇娇弱弱、最纯良无害的小女儿。”
“自从她嫁进东宫,邪门的事就一刻不停。”
“上头那位为了帮赵陵承铺路,让他与自己的爱将结为姻亲,也算是用心良苦,不过照如今的情势,想彻底搞垮赵陵承,恐怕不能太轻举妄动。”灰衣男子话说得太多,发出一声低咳后,又以茶水润了润喉,“既然几次三番刺杀他都不能成功,那不如换种方法,剪其羽翼,等他孤立无援时,再一击毙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