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严欢悠悠转醒,窗外的日光已显柔和,一看便知已到下午时分。他稍作洗漱,出门随意吃了些东西,随后前往菜市场,精心挑选了几样新鲜蔬菜和肉食,便拎着沉甸甸的布袋回到了住处。
外面寒风凛冽,好似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往他的衣服里钻,冻得他瑟瑟发抖,头发也被吹得杂乱无章,宛如枯草一般。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如墨般翻涌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看样子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傍晚时分,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轻轻推开院门,马棚里的骡子正悠然自得地低着头,津津有味地嚼着草料。他稳步走到堂屋门口,从怀中掏出那把有些陈旧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走到灯台旁,拿起火石,“咔嚓”几声,点亮了昏黄的油灯。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进了院子。他心头一紧,目光紧紧盯着院子,可奇怪的是,那影子一进院子便没了动静,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心中暗自思忖,或许是哪家晾晒的床单被这狂风给卷进了院子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迈出几步,突然听到骡子不安地嘶鸣、躁动起来,蹄子不停地刨着地面。他心里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怀疑外面可能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忍不住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粗壮的木棒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猛地砸在他的肚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他措手不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甜,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满心懊悔,恨自己太过疏忽大意。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竟有人暗中埋伏,更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狠辣、迅速。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僧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屋外走了出来。他定睛一看,瞬间认出这人是知难身边形影不离的护卫武僧慧德。
严欢尽管心中明白是这人袭击了自己,但还是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恭敬地拱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不知几位长老找在下有何事?”
慧德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严欢,说道:“我是慧德,几天前,我们在大千寺见过面,你可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刚才那一棒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疼得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冒,他强忍着疼痛,接着说道,“可是,长老为何要对我出手呢?”
“那天从知难大师房间里逃出来,跳到房顶上的人就是你吧。”慧德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肯定是看错了。”他受了重伤,深知自己此刻绝非对方的对手,心里慌得不行,只想赶紧撇清关系。
“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千寺的?”慧德步步紧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这……我是元宵节之后离开的。”他眼神闪躲,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
这时,房门两边如幽灵般各走出一个和尚。严欢一眼就认出,他们是之前在院子里对他进行围攻的大千寺武僧方正和方茂。
慧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说道:“这两位武僧,你应该认识吧。”
严欢硬着头皮,装作一脸茫然,撒谎道:“不认识。”
一个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说道:“施主好,我叫法号方正,是大千寺的武僧。”
另一个和尚也跟着行礼,说道:“施主好,我叫法号方茂,也是大千寺的武僧。”
“幸会,幸会。”严欢嘴上客客气气的,可心里却叫苦不迭,暗暗想着这下麻烦大了。
慧德冷哼一声,说道:“几天前,我们在院子里围住你,还在房顶上追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严欢吓得脸色惨白,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看到方正和方茂站在面前,他心里清楚,再也没法抵赖了。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杀了知难大师,我们怎么可能放过你。”慧德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你们想杀我?”严欢瞪大了眼睛,心中既愤怒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