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踹翻输液架的声音刺破走廊,“VP病房的按摩浴缸都没用过几次!你们收费怎么那么贵!?我们住VP的时候一天八千八,你们这破病房还敢收三百?”
陈母在咯吱作响的病床上蜷成虾米,看见儿子就流泪。
陈星竹余光瞥见隔壁床探头的病人,压低棒球帽檐。
他看着泛黄的床单和输液管垂在积着茶垢的地面,脸色越来越黑。
“星竹!”四姨染着猩红甲油的手钳住他小臂,“那小贱人断了你妈透析费!“她涂着艳红甲油的手指戳向窗外,“连护工都敢给咱们甩脸色!”
中年女人一通添油加醋。
说元幼骂陈母痨病鬼,还说要让医院把她们赶出去。
消毒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陈星竹喉结狠狠滚了滚。
他能想象她说这话时微抬的下颌,像被踩进泥里仍不肯低头的白天鹅。
她一向高高在上。
尽管在学校遭受着最恶毒的攻击和质疑。
说实话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他有致命吸引力,他几次想更进一步,她全部拒绝,才有了后来下药的事。
但凡她能温柔懂事一点,他也不至于和高谦雪…
“星竹,幼幼说跟你分手了,你们真的…”陈母流着泪问。
“她闹脾气而已。”陈星竹摘下口罩,唇角扬起练习过千万次的弧度。
这个表情曾让他在演讲时收割全场掌声,此刻却像戴了张剥不下来的人皮面具。
四姨闻言松口气,她儿子的房子首付算是保住了。
正想着,她突然凑近抽动鼻翼陈星竹:“你身上什么味?”
她捻起他领口一根栗色长卷发。
“实验室沾的。”陈星竹后槽牙咬得发酸,耳畔突然炸响机械音:【气运值-10】。
四姨狐疑的看着他:“星竹…听说你交了新女朋友…”
陈星竹一愣,没想到元幼连这个也说。
他下意识想起高谦雪的柔软温存。
可系统最开始让他攻略的人是元幼。
这一年来,他在元幼身边,陆陆续续积攒了不少气运值。
他也从岌岌无名的贫困生到名响誉满的优秀学生代表。
前途无限。
他犹豫道:“学校确实有人在追我。”
陈母枯瘦的手握着儿子,“听说。。。幼幼爸爸是司机?”
陈星竹越听心越乱,眉眼骤然烦躁,“给高家开车的司机。高氏集团董事长的专职司机。”
他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
陈母听不懂。
他直白道:“就是海城首富高家!”
四姨浑浊的眼珠突然放光,半晌,声音尖利:“首富?我的老天爷,首富家的狗都比我们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