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手机不合时宜响起。
陈星竹眼神片刻清明,摸向元幼腰的动作却没停。
元幼手肘撑开挡住,眉峰一挑,眼里染上点冷谑的意味,提醒:“不看一眼吗?万一是谁…有什么急事找你。”
被打断,陈星竹略有不悦。
再看元幼,眼里没半点讨好和期待,陈星竹兴致下去一半。
他拿起手机,瞧见来电人,一愣,再瞥元幼,她一如既往高傲冷淡。他接通电话——
对面没出声。
“高谦雪?”他试探喊。
“陈星竹…艺体楼好像停电了,好黑…我还在电梯里……”
暴雨拍打落地窗的声音遮不住高谦雪带着哭腔的声音。
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
向来沉静自持的陈星竹慌张穿衣。
元幼垂眸,扫了眼他失去生机的地带。
哭声断断续续从声筒漏出,她突然想起上周病理学课,那姑娘还红着眼眶说不敢处理妊娠囊。
“你去哪?”元幼嗅到陈星竹身上突然迸发的焦躁。
他大梦初醒般,顿住动作。
元幼赤脚踩在波斯绒毯上,白色吊带裙被水汽洇出浅绯色,面色不明说:“你替她报个警,然后删除拉黑,我当你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他回过头,审视望着元幼,又回味一下她话里的意思。
难道元幼知道…
“陈星竹,你是我的人。”元幼警告似的话打断陈星竹思绪。
深深屈辱感涌上他心头。
尤其想到男生堆里的传言,认为他陈星竹吃软饭,全靠元幼养着。
深呼吸几口,陈星竹盯着面前中了艳药的元幼,扣上腰间皮带,突然低笑道:“元幼,你只需要冲几个冷水澡就能解决问题!而谦雪被困在电梯,外面台风,她有生命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敢走就分手!”元幼回答很快。
陈星竹腕骨上还缠着她送的百达翡丽,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可转念一想,元幼脑子也不笨,他和高谦雪的事她未必没听说风言风语。
元幼都肯为了和他在一起忍受那么久被绿的屈辱。
可见她爱他如命。
他反过来指责道:“元幼,你别太自私!”
元幼突然笑出声,猛地抬手,水晶烟灰缸擦着陈星竹耳际重重砸在地板,单薄白裙裹着她战栗的躯体。
陈星竹摔门而出的瞬间,窗外惊雷劈亮夜空,让元幼想起去年在一起看流星的夜晚。
他红着耳朵说要把第一次留到和她的新婚夜。
一切发生的太快,如雪般平静。
元幼抓起床尾他留下的领带。墨色真丝缠绕着指尖,像条淬毒的蛇。去年校庆晚会,她就是用这条领带,把喝醉的他绑回公寓。
楼下,陈星竹撑伞走进雨幕。
背影挺拔而决绝,与记忆中,某个她爱过的、模糊的冬天、重叠在一起。
楼上,药效发作比想象中快。
元幼将酒店配备的酒尽数砸向浴缸。
血红的酒液漫过防滑瓷砖,溅洒在她身上,满地碎片香槟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