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我完了!
重摔之下,沼田根本无法靠自己起身,只好绝望地闭上双眼,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正当他以为要把命交代在这里时,耳畔忽然掠过阵凛冽冷风。
那令人惶恐的尖刀迟迟没有落下。沼田心惊胆战地把眼睛睁开条缝,面前一个卷发青年正和对方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卷发像是练过,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沼田想趁机逃跑,无奈脚崴了一下,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眼睁睁看着。
那卷发和杀手过了几个回合,原本占据上风,忽然眼前闪过冷光,被对方用刀割了手背。他倒吸口冷气,下一秒,白乎乎的石灰扑面。
“当心!”
沼田声嘶力竭叫道。
好在卷发反应迅速,用胳膊阻挡,才避免了眼睛遭殃的处境,但等回神,那杀手就像道雾,倏地失去了踪迹。
卷发也不恋战,捂着伤口走向沼田。
“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
沼田惊魂未定,出于医者本能,还是迅速给卷发做了包扎。
卷发望着他专业的手法啧啧称奇:“你怎么这么熟练?”
“因为我是医生。”
沼田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脚踝,那里已经微微肿起,虽然没伤到骨头,要走路还是十分艰难。
卷发见状,连拖带拽把沼田抗在肩上,笑道:
“虽然你可能更想回家或去医院,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我们还是先去报案吧!顺便一提,你可以叫我松田。”
*
两人到附近的警局报案,负责接待的警察名叫高木,身材高挑,小麦色皮肤,看起来不是太灵活,总之是那种让人安心的老好人类型。
沼田松一口气,在灯光明亮的大厅里才产生劫后余生的实感。他请高木警官拿来急救箱,简单地处理脚踝的伤口,当对方把他引到待客室也没有拒绝,叙述自己的遭遇时还能听到耳朵里回响的心跳声。
高木目露同情,点了点头:“你对行凶者的身份有线索吗?”
沼田的脑袋空白几秒。他一生与人为善,就算是那位出走的竞争者也远离医疗多年,犯不着等到现在才报复他。
而且,他做“那件事”时极为隐蔽,不可能被人发现……
等等!
沼田咬了下后槽牙,脑海里蓦地出现个可能的人选。
难道是……“他”?
仔细想想,暗杀确实是“他”会使用的手段。
沼田怒火中烧,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更何况对方的身份那么尊贵。
他对上高木的视线,隐忍地摇头。
“好吧。”
高木遗憾地说,敬业地做完笔录,忽然面无表情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沼田教授?如果现在说,可以算你自首。”
沼田心跳一顿,很快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什么,但他行事隐蔽,不可能留下证据。
这么想着,他硬着头皮笑道:“高木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听到这话,高木拍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起身走到沼田面前,递给对方一个微型摄影机。
“你可能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干净,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沼田不可置信地朝摄影机望去,里面正播放着他在病房里身穿白大褂,给百田注射致命药物的画面。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