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向降谷:“你还想拒绝吗?奖状是黑泽亲手写的。”
降谷听到这话,长腿一迈跨上台。他接过奖状,仔细端详,就连他的名字都是提前写好的。
那时,黑泽的脑子里的子弹已经开始压迫神经,字迹不复之前的苍劲有力,反而有些歪扭,一下就能看出。
黑泽是一直觉得他能成为唯一的“优秀毕业生”吗?还是准备了很多张,让校长看情况拿呢?
降谷想到这里,不由瞥了眼身后的桌子,上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决定不追究了,人都已经不在,有些事就留个悬念,当作黑泽对自己也有过片刻真心和期许。
见气氛有些沉闷,鬼冢从观众席起身鼓掌。
孤单的掌声在礼堂里有些突兀,高明和教授也随之跟上。
毕竟是五个人的毕业典礼,要热热闹闹才行。
而后,鬼冢上了台,和校长一起,一人手拿证书,一人捧着鲜花,按照常规流程一步步走下去。
等到最后一个人发完,他终于忍不住胡乱擦了把眼泪说:“恭喜毕业啊,臭小子们!”
五个人在舞台上站成一排,面对空置的观众席,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就像那面镜湖被风吹过时泛起的涟漪,黑泽之死对他们的影响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他们强大的黑泽教官为什么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真是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太低,无法承受瘫痪的后果吗?
作为这场典礼的最后一个议题,大家不可避免提到要怎么处理黑泽的遗体。
“关于这件事,也已经决定好了。”
校长说着,下台走到教授旁边,拿出事先被签好的协议:
“黑泽希望把自己的遗体捐献给东都大,方便法医学的学生们研究、练习。”
这对看重“死后生活”的日本来说,无疑又是个重磅炸。弹。
但结合他一系列做的事,又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大家的嘴角不由带上苦笑,从对方出现在警校的第一天,就注定了自己会变成蜘蛛网里的猎物,瓮中的鳖,被毫无反抗之力地拿捏。
“真不愧是黑泽啊。”
他们不约而同说。
这是这一届的警校生们留在礼堂里,最后的话。
*
典礼结束,几人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松田提出去酒馆大醉一场,萩原和伊达同意,降谷还有景光婉拒,因为他们明天还有别的任务,至于高明,早早地就离席回家了。
*
次日,降谷和景光通过破解神秘信封上的谜题,找到了约定地点。
面前是一栋气派的建筑,门口的石碑上篆刻着四个大字—公。安总部。
他们见到了负责接待的人,马不停蹄进入状态,两人总算知道,要面对的是多艰险的未来。
在训练正式开始前,负责人板着脸,着重说了三点:
“第一,如果要成为卧底,手机和其他设备中不能保存任何重要之人的号码。”
“第二,随时保持警惕,找到‘信任’和‘怀疑’的平衡。记住越是亲近的人越可能反水。”
“第三,如果身份暴。露,且无法挽回……”
负责人顿了下,冷冷地盯着他们说:“请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三句简短的话在两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直到夜深人静,结束了魔鬼训练,拖着沉重身躯回家的路上,景光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有可能是暴。露的卧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