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降谷零意识到,是黑泽教官刚才那番话把松田变成了一只充满攻击性的刺猬。
“打字速度快确实算不了什么。”
前排的司机插嘴,“你们身为警校生,就该学点真本事。跟踪啦、擒拿啦、侦讯啦……千万别浪费纳税人的钱。”
降谷和松田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湛蓝色的警服。
松田面红耳赤地嚷嚷:“我们现在就在追坏人呢!”
听到这话,降谷零不自觉皱紧眉头,“坏人”是指前面的黑泽教官吗?
或许是觉得像这样体罚学生很过分,又或许是不想让沮丧的松田在陌生人面前下不来台,零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出租车跟着前面,一路穿过闹市,停在米中院的门口。
“哪儿有人大半夜的来医院做坏事啊?”
司机先生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正在这时,前面的车门开了,穿着漆黑风衣的男人下车,仿佛一条直觉敏锐的毒蛇,猛地看向他们这里。
降谷和松田俱是心跳一顿,反应迅速地放低身体。
他们佝偻着背,听到司机惊呼:“我的妈呀,这人长得也太凶残了。”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才心有余悸地提醒他们人已经走了。
松田和降谷下了车,提步欲走。司机摇下车窗拦住他们,指了指零肿胀的脸说:“既然都到这儿了,你最好还是处理一下。否则明天会更惨不忍睹的。”
“嗯。”
降谷含糊地应了声,看司机还是迟迟不愿离开,遂疑惑地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司机挠挠头,脸上遍布的皱纹也遮不住眼里的尴尬:“不好意思啊,刚才随便怀疑你们。那男人看起来挺危险,你们注意安全。”
他想了想又鼓劲似地说,“你们一定会成为好警察的。”
看着出租车慢慢驶出视野,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默契地沉默了。
隔了好几秒,松田毫无征兆地说:“回去吧。”
“嗯?”
“医院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跟的。”
松田本来以为黑泽不顾门禁还要出去,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谁知道目的地竟然是医院?
但就算对方身体不适,也没法让松田产生一丝同情。
毕竟他才对自己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降谷零却想起上午在道场黑泽教官面色惨白,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摇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不远处,黑泽慢慢地走进医院的自动感应门。
松田阵平在旁边嘟嘟囔囔:“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我一个人回去算什么事啊?要挨骂也得一起。”
他说着,像偷。窥狂般和降谷一起蹲进灌木丛。但他忘了,自己从来都是蚊虫眼中的琼浆玉露。
*
时间接近晚上10点。医院里灯火通明,无论哪层都人头攒动。
大厅里的电子屏坏得突然,无法正常显示挂号顺序。医护人员们忙成一锅粥,而时不时响起的滴滴杂音让本就因为病情不安的人们更加心烦。
短短十几分钟,已经爆发过好几场激烈的争吵。
“第158号黑泽先生,请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