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人也是打,两个、三个也是打。
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打架可以抱团,极度排他的爱情不可以。
所以说到底,这次还是要各自为阵。
萩原想着,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阵平挥拳过去,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终于心无旁骛打成一团—
四个人不分敌我地打成一团。
*
半小时后,鼻青眼肿的四人在教官办公室排排站。
黑泽拧开手里唇膏的盖子,在指尖蹭了点,又揉搓两下,像是在检测这东西的滋润程度。
他长而直的双腿搁在办公桌下的踏板上,露出漆黑锃亮的皮鞋面和一小截脚腕。
站在桌前的四人明明刚才还像斗志昂扬的公鸡,这会儿却都成为蔫儿了吧唧的小白菜,大气不敢喘一声。
但他们垂着头,视线也不老实,总是往黑泽的身上瞟,那些被他们擦过、拽过、亲过、咬过的地方,只要静静地呆在那里,就让他们心浮气躁。
这样拙劣的窥视当然没能逃过黑泽的眼睛。他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
“其实我无所谓打架,但你们四个都‘站’在我面前,让我很不满意。在我的观念里,要么你直接把人打进医院,自己退学等着坐牢,要么就给我安分守己。”
他用眼角余光打量下四人,混着些许鼻音问:“对吗?”
“……”
回复他的是一片寂静,不过呼吸声明显比刚才大些。
脑子里装死很久的系统蓦地跳出来:“emmm,他们要是退学,你的任务可能就完不成了。”
“……”
黑泽狠狠拧了下眉,从座位上站起。他手插口袋直接掠过最右的降谷,走到景光面前,伸手探探对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我的手好像太冰了。”
说着,他又弯腰把脸凑过去,景光吓得倒退一步,在他的呵斥声中勉强站住。于是额抵着额,黑泽细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残存创口的嘴唇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景光眼前。
他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不该有任何逾越行为,但也贪恋这一刻的特殊对待,所以下意识屏住呼吸,连眼睛都强撑着不让它眨。
“教官,你罚我们吧!”
景光身旁的阵平很急切地喊,蠢蠢欲动的手随时都可能直接过来拽黑泽的手腕。
但景光什么都不在乎,只一心注意黑泽的动态。
“告诉我。”
他听见黑泽循循善诱说,“是谁先挑事的?”
“!”
景光顷刻间从如踏云端的幸福感坠落,清醒过来,抿紧的唇张开一条缝:“对不起,我不能说。”
黑泽狭长的眼眸划过一丝恼意,上半身像蛇灵敏地缩回去,接着反手给旁边的松田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在办公室里回响,不止松田和景光,连身处两端的降谷和萩原都惊呆了。
大家忍不住抬头,担忧地望向被打的那个。
黑泽冷冷的目光转到松田脸上,语气陡沉:“你刚才是在教我做事?”
他的力气很大,不过一下,松田就皮肤泛红,露出隐约的巴掌印。
松田朝地上淬口唾沫,像头雄狮狠狠盯着黑泽,蓦地笑了,说:
“教官,能不能麻烦你下次换只手打?这只上面留着别人的痕迹,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