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伤有多重,他看不出来。长安的嘴角并没有血迹,嘴里也没有血腥味,瞧着样子,似乎内里也没有哪处重伤出血。
他一时想不通长安是怎么保护的自己。
想不通便不想,长安没有一丁点儿事那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回到床边,解开自己的衣服,把长安冰冷的脚放进胸口里,暖了一会后他把长安放回被子里,起身早火炉旁烤了烤,等胸口再次温柔后,他又回到床边,再把长安的身子搂进怀中。如此十几次后,他额头直冒虚汗,也不知自己是累的冷的还是怕的。
好在长安的身子总算慢慢回暖了,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有了起色。
但是嘴唇了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他犹豫了几秒后,俯身吻住长安的双唇,一直含着她的嘴唇,直到自己把她双唇暖热了为止。
待长安身子彻底暖了后,长安的衣服一被烤得快干了,他又赶紧给长安穿好衣服。把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直到这时,他才敢躺在床边,微微喘口气。还是不敢让长安离自己胸口太远,他侧躺着抱着长安,轻轻揉着长安身上的各处穴位,边揉边说:“边关比京都冷多了,大学常常一下就是十来天,天寒地冻,连马都得穿上御寒的软甲衣,不然便没办法迎战。士兵冬天里不怕打仗,就怕下雪。雪还没停,许多士兵便冷得手都拿不起兵器。后来是军医想了法子,若是有人被冻僵了,便揉这些穴位,很快那冻僵的士兵便能回过魂来。”
话匣子一打开,卫珩便开始跟昏迷不醒中的长安讲述自己在边关经历的一些有趣之事。
他一直都想和长安好好说话,今晚也算得偿所愿。
“边关的趣事有很多……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卫珩看着长安,低头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不能白讲。长安你得答应我,等我讲完了,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就这样想起什么说什么,直说的口干舌燥的。
他还跟长安讲了路家小姐。
“这个路家小姐身上有一点点你当年的影子,唔,就是……都是爱缠人的。”卫珩微微一笑,抬起一只手揉着长安的耳垂。
他看着长安,眼里俱是宠溺之情,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只不过,你缠我,我心里其实高兴得紧;她缠我,我是真的烦,要不是瞧她是女儿家,我早就教训她了。而你,比她好很多,很多很多。”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说,“你也不全都是好,你太傲了。”卫珩再次停顿下来,“也不对,你也没那么傲,比起你,我更加自以为是。”他叹了口气,“以前的我,也是够叫人心冷的。”
卫珩见火炉里的柴火快烧完了,又起身加了点。
刚放入柴火的时候,火炉里的烟总是最多的。
好在这炉子建造的时候有考虑道这一点,所以是挨着窗口造的,还通了烟囱,这样一来,大部分的烟都顺着窗户了烟囱去了外面。
等他准备再次回到床边陪着长安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两只脚酸麻疼痛,一步也走不动。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脚早在之前就被冻得没了知觉,然后一直穿着湿冷的鞋子没换。
他急忙脱下下旨,发现自己的双脚红得厉害,还都肿了起来,上面的第一层皮眼看就被要破了。
他知道挨冻后不能立即烤火,只能用自己的手暂时先暖暖双脚。
好一会才觉得两只脚终于又是自己的了。
正当他想继续暖脚时,他听到蜷缩在床上的长安嘴巴似乎动了动。他像重获新生般冲过去,将耳朵紧紧贴在长安嘴边:“长安,你说什么?”
长安嗫嚅着嘴唇,十分微弱地发出一个字:“冷……”
“不怕,我在。”卫珩说着也不管自己的脚了,直接把已经烤干的外衣脱了,裹在长安脚上,然后将她护在心口,再盖上大氅。
“长安,还冷吗?”
他等了一会,没有回答他的声音。
她没有说话,那应该就是不冷了。
卫珩想。
他怕自己一离开,长啊还会冷,与之就这样抱着长安一动不动。
直到四更天,段翊等人找到这儿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