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闻言大惊,“他……他是谁?谁跟你说过什么?”
但回答她的却是可怕的寂静,她颤抖着探出手去,沈灏的鼻息已停。
就在这时,莲莲匆忙赶了来,满脸是泪地说道,“夫君,姐姐,郡主没了。”
沈棠沉沉地对着沈榕说道,“这件事另有蹊跷,将他的随侍都找来一一审问,看这几日来还有什么异样之处,这书房内也要仔细查看。这几天他是几时进的饭食,吃了多少剩了多少,一共饮过多少酒,是什么酒,各多少,全部都要查清。”
等吩咐完了,便按照规矩,将郡主和沈灏双双病逝的消息送进了宫里,然后等到天亮又至各个有殷勤的府邸去报丧。
这样两个本来好端端的人,忽然之间同时病逝的事情太过罕见,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哗然了,有好事者便将永宁伯夫人被扔出侯府那事传了出去,不多时便生出了好几个版本来。
有的鉴于秦氏对沈灏原配所出的一对儿女常年来的迫害,便说沈棠回门那日,秦氏因嫉妒她嫁得好,便在席间对她数度奚落,荣福维护这个女儿,因此与秦氏闹了冲突,秦氏暗恨便着人对荣福下毒,被发现后打入诫堂。沈灏为后院之事烦心,借酒消愁,昏沉中又不曾注意开窗透风,小厮们玩忽职守,便让他中了炭毒,以至枉死。
又有人说,秦氏从前虽是平夫人,气派威严犹胜正妻,后来荣福来了,她的地位骤然下降,早就对荣福不服气了,因此买通了会巫术的婆子,令她对荣福作法,被发现后投入诫堂,荣福本以为解了巫术,对己无害,但谁料到永宁伯夫人前来兴师问罪,或是催动了巫术,引得荣福急病身亡,沈灏因为心情不好,加上继妻病逝,伤心交瘁之下,也倒下了。
但版本虽多,总的来说却都是将矛头指向秦氏。
皇上下了圣旨,赐沈灏谥号为贞烈,在众多熟悉沈灏的人眼中,这谥号十足是一个笑话。痛失爱女的景阳王不出预料地大闹了一场,并且认定了荣福是沈灏和秦氏联手害死的,无凭无据,刑部自然是不会随意定罪,但秦氏谋害论却越发不胫而走,私下里惹来许多对当年那段旧案的揣测和猜想。
因为临近年关,沈灏和荣福只不过在侯府停了五日,便就匆忙出殡落葬,由于景阳王的坚持,荣福的墓穴另点在了别处,不与沈灏合葬。
第201章变数
景阳王静默地看着荣福的棺木落葬,想到她这两年来所受的苦,眼角终是留下了感慨的泪花,但他还是很快擦去了眼泪,刚毅地转身,坚忍地离开。
荣福自然不在棺中,她此刻正躺在南郊别庄的绣房内,在沈棠亲自看护下悠悠转醒,景阳王的暗部早就在下葬途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换下。
沈棠将药汁喂入她口中,笑着说道,“我已经让碧笙去煮粥了,你五日不曾进食,一开始不能吃得太硬太油腻,等过两日才能恢复饮食。”
荣福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她的神情却十分兴奋,“我父王还没有来吗?”
话音刚落,景阳王便撩开珠帘进了来,他坐到榻前捏了捏荣福的脸蛋,难掩激动地说道,“虽然棠儿再三安慰,但这几日来我这颗心却是一刻都不曾放下过,如今看到你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这才能安了心。”
荣福发现景阳王的眼角尚有泪痕,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地唤了一声,“父王……”
景阳王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不必说了,今夜先睡个好觉,等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去西疆。”
沈棠一惊,“王爷是要跟郡主一块走?皇上那里,怎么肯答应?”
作为赵氏宗室中绝对有权威的长者,又是拥立赵慕的有功之臣,在羽翼未丰的今日,皇上是绝对不肯放景阳王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