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顿了顿,说道,“稍候我送你回去后,这几日你便老实呆在安远侯府,切莫再出门了。”
青衣卫的人环伺在安远侯府的四周,只要沈棠一出门便就被盯上了,皇上不能明目张胆地宣她进宫,但却尽可以暗地里将她掳了去,以他如今对三皇子的忌惮,对沈氏的愤恨,到时候直接将她一刀砍了也未尝不可能。
但沈棠却有些将信将疑,“我与太子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不太确切吧?”
秦焱的目光更深了一些,“我的消息很确切,不必怀疑。总之,这些天你要千万小心,六公主的大婚,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你都想法子推了吧。”
他见她仍自沉吟,似在考量自己话中有几分可信,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便又倏得点燃了起来,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不信,就尽管招摇地出门去,好让那些青衣卫将你捉去皇极殿,让皇上亲自将你大卸八块。”
沈棠一愣,心下暗想,这秦表哥虽然不甚靠谱,但这消息听起来却有几分真切,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这么个消息传了出来,自己总是要重视的。
她对着秦焱勉强一笑,“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又急切地问道,“我的丫头呢?她没事吧?”
秦焱沉着一张脸合手击掌,片刻之后,碧痕便被两个黑衣蒙面的人带了进来,她一脱开黑衣人的钳制,便急忙奔了过去,焦虑地问道,“小姐,你可还好?”
沈棠见她并无什么损伤,便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痕低低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们行路至一半时,忽然来了一伙青衣人,一拳便将车夫打昏了,然后驾着马车便往宫里的方向去了,她觉察到了不对,又认出了来人乃是青衣卫,便与他们纠缠了起来,但她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秦焱及时赶到,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沈棠凝眉,这才信了秦焱方才的说辞。
她的脸色微红,略有些不自在地冲着秦焱道了谢,然后便要带着碧痕回侯府。
秦焱臭着一张脸,“既无马车,又无随扈,光凭你们两人如何回去?怕是刚露了一个照面,又被人截住了吧。我正好有事要请见姑奶奶,便陪你们一道回吧。”
沈棠心下虽是不大肯,但一想到方才碧痕说得危急,又觉得事情若果真如秦焱所说的一般,那太子莫名地看上了自己,而且还莫名地非自己不娶,甚至还想动自己正妃的人选,那皇上情急之下,倒真的极有可能会除掉自己。
她心中有些忐忑,秦焱又十分坚持,她想了想,别无他法,也就只好点头同意了。
这一路气氛甚是尴尬沉默,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安远侯府,马车停住后,沈棠勉强一笑,冲着秦焱小声地道了谢,便急急地跳下马车,就要往月桂园处走去。
全叔从二门的门房上闪了出来,见了沈棠神色一松,似乎是担着的心落了地一般,连声音都轻松了许多,他恭声道,“大小姐,侯爷有请。”
沈棠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颈脖,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要事要回禀祖父。”
若太子果真对自己存了那可笑的想法,这便就不是自己所能够左右控制得了的事了。
沈谦的书房里,沈沐一脸惭愧地立在一旁,见沈棠平安无事地进了来,方才松了口气,他急急地问道,“你走后才不过一刻钟,南阳王府的马车便被人扔了回来,车夫躺在车中不省人事,你和碧痕却都不见了。我立刻派人寻找,却只查到半途有打斗的痕迹,一个人影也无,急煞我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