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83章（第1页）

吃罢饭，立言催司徒去大兴隆巷。司徒摇头：&ldo;我还得清理房间。&rdo;司徒洪不明究竟，说：&ldo;房间什么时候不能清？这会把带回的干豆角、干鱼送去立言家嘛！&rdo;司徒答：&ldo;伯父伯母还在摆摊子呢！&rdo;司徒洪&ldo;唔&rdo;一声：&ldo;立言，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也行！&rdo;

司徒夫妇、德平陆续上班了，立言指责司徒说话不算话。司徒一笑：&ldo;那得看什么事儿。&rdo;说毕，找本杂志丢给立言读，径直上楼清理房间。

其实，六平米过街楼无需如何清理。司徒不过将窗页子用根木棍撑起，把卷着的垫被展开，铺上床单便大功告成。她故意在楼上磨蹭，收拾好也不下楼，交叉双脚坐在床沿，这里摸摸，那里瞅瞅。想到立言失望样儿，捂嘴偷偷笑着。不意，抬头间，立言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上楼了，站在门旁偷偷盯着她。司徒一惊：&ldo;像个幽灵，把人吓了一跳！&rdo;立言踅近前，得意地笑了，眼神古怪。司徒打个激凌，赶紧起身：&ldo;走，下楼去。楼下没人照应！&rdo;立言张开两手拦住：&ldo;门早关好了。&rdo;司徒又气又急，压低声音：&ldo;可别乱闹啊，巷道来来往往尽是人，撑窗打开着，上面动静听得清清楚楚！&rdo;立言涎皮脸笑道：&ldo;那还不容易，窗户关上就是！&rdo;说时，一手拦着她，一手取下撑棍。过街楼内光线顿时暗淡了。司徒想趁机冲下楼，却为立言当腰搂住。她立脚不稳，不由自主退了两步，孰料，腿弯撞上床铺边沿，仰面绊倒床上。立言乘势压住她，又是吻又是摸。司徒担心折腾出响声，不吭不嗯地用手推拒。可是，两人嘴巴仿佛长在一起了，怎么也掰不开。她感觉掰得力乏，两臂酸软得抬不起，同时，一阵前所未有的袭遍全身，这令她晕眩，于是，干脆闭上眼任他抚弄。当她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发觉裙裾被搂起，下身光光地……她生气了，奋力推开立言，猛然坐起；借着板壁缝微光，发见床单洇红一大片，明白糟了；不由咬着嘴唇愣怔住，偏偏立言讪讪地凑过脸陪笑，司徒用手指一点他额头，恨恨地：&ldo;要把我害了，绝不依你！&rdo;

小楼偷尝禁果，立言尝到甜头，更加放肆。有天，在自家前房，他抱着司徒亲热一阵，褪去一件衣服。层层剥光。最后，连纹胸也要拿掉。司徒坚决不肯。两手死死抓住纹胸背带：&ldo;不正式结婚，我肯定不……&rdo;她本想说&ldo;不会&rdo;，说到一半，感觉说不出口，变得含糊了。立言已解开纹胸扣儿，而且捋至她颈脖。他一手拈着背带，一手揉搓她高耸乳房：&ldo;其实早已云开雾散，冰峰尽现，拿与不拿有什么区别？&rdo;司徒执拗地不松手：&ldo;那就不！&rdo;似乎抓住背带就算坚守住童贞。突然，她又厌烦又懊悔：&ldo;每次像场肉搏战，把人家弄得浑身疼痛。唉，我为什么这早谈恋爱啊！&rdo;立言开心大笑：&ldo;你不挣扎不就不疼了？&rdo;

这个夏天的假期，似乎浪漫而多情，实际上，两人内心郁积着浓重阴云。立言并未解脱执教，一直在劳动。会受何样处置，不得而知。司徒也惶惑。看看63年至65年下放边疆农村的城市青年，十分灰心；但，琢磨毛主席&ldo;接受再教育&rdo;指示，似乎另有安排。听人说，工厂好几年没招青工，至少会有进工厂的一天吧？与立言亲热，她咀嚼到莫可言喻的愉悦，同时又担惊受怕，唯恐闹出笑话不得不结婚。眼看两人假期将到，她感叹道：&ldo;我多么希望与你朝夕相处啊，可是，眼下的确不能结婚。真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平庸农妇呀！&rdo;

立言点头，沉思有顷，又决然地：&ldo;即使你一辈子在农村，我仍然爱你！了不起不要户口，回汉正街做小生意。我老头老娘不是过得蛮好！&rdo;没了户口，没了单位，没了粮棉油供应，这种生存状态哪是司徒及其家人能接受的？司徒想到一们共产党员成为&ldo;倒流人员&rdo;，颇觉滑稽地笑了，转而问：&ldo;立言，你说实话，我下农村好长时间为什么不见你一封信，连春节也不见面？是不是对我下乡有想法？&rdo;立言难过地摇摇头，叹口气：&ldo;清队把我网进去了，关在五不准学习班，哪能写信呢！&rdo;司徒欣然一笑：&ldo;我猜是这回事。连我爸爸都怀疑你变心了。我不相信。唉，文化革命一会这边犯错误，一会那边有问题！报纸上不是辨析什么是主流，什么是支流？能有多严重！&rdo;说到这里，又开玩笑了：&ldo;批批你也好，免得趾高气扬，自认一贯正确！&rdo;立言无言苦笑，他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立言回到学校，同庄德浩、田家宝被打发到水利工地劳动，比之学校里几个真有问题的牛鬼蛇神性质显得更其严重，会受到严厉处置。他不在乎。在他心里，拥有司徒便拥有一切。监利‐‐武汉之行，不仅加深彼此了解，也加深感情。两人通信更为频繁。

一天，司徒来信描述自已水乡劳作情景：&ldo;清早，我们摇着小船到江心沙洲割芦苇。站立洲头，眼前奔腾着两股水流。瞧见刚才渡过的港汊竟显得比长江主干道宽阔而浩荡，有一瞬，我迷惘了，心里不禁问：到底哪算主流，哪算支流啊！&rdo;这番不经意感慨，使立言联想造反派的遭遇，不觉热泪盈眶。他将信给庄德浩田家宝传阅，两人看后赞不绝口。庄德浩说：&ldo;才女，才女啊！&rdo;田家宝埋怨道：&ldo;你哄我那么久，说是你妹妹，让我害了好久单相思！&rdo;这话教两个难友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