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36章（第1页）

此刻，他叮嘱岳父销毁自已在江汉公园一切讲话、文件，是委婉打招呼。自已的言语都很原则，简直可算抄报纸，照本宣科，均有所本，抓不住什么。即兴发言没有记录。只要岳父不出首，料无大碍。对于女婿，他也不会。自家不过是&ldo;从最坏处着想&rdo;，同时，还得&ldo;向最好处努力&rdo;。江青不是表过态：&ldo;整体没有方向路线错误的问题&rdo;？毛主席还夸奖：&ldo;大好纯&rdo;呢。百万雄师一百多万，法不责众。充其量来个两派调和。只要百万雄师不全线崩溃，自已不会有大的闪失。但是，必须斗争才能达到预期效果。因而，适才叶政委的一番讲话就是唯愿百万雄师收敛形迹的同时，给北京施加点压力。于是，他给岳父透露军区首长一些议论，鼓鼓劲：&ldo;钟政委说，这个电文太轻率了……一百多万人啊！陈司令员说，点百万雄师的名是别有用心的。他妈的，还不是想整我陈再道，进而整徐帅！孔庆德说，如果处理得不好，把百万雄师打成反革命组织，也会逼他们走四川产业军的道路……&rdo;

李卫东回去将这些&ldo;消息&rdo;做了传达。

这些话让俞文斌等人感到温暖、熨贴、关爱，有了底气。大家都知道四川产业军上山打游击的情况。这让他们似乎从惶惑中看到希望和前途，终至酿成日后的过激行动。

回到总部，俞文斌召开紧急会议，要作拚死一搏。除委托笔杆子小彭给毛主席写信，对6?26来电提出七条意见；另外还应有强烈反映。联络站十三名常委一致同意他的决策。

下午四点，五汽车全付武装的百万雄战士开到水塔。在高高的水塔上贴出每个字长一点五米，宽一米的巨型标语：&ldo;把挑动群众斗群众的6?26来电的炮制者揪出来示众！&rdo;

围观者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昔日喧闹的马路，几乎掉口针地上也能听见声音。水塔一带固然多为持造反观点的人；看看气势汹汹、手持铁矛的百万雄师，敢怒不敢言。有些保守观点的人拍手叫好。刘立言瞅见贴标语的一伙人中有李卫东、熊麻子，暗暗叫苦。如果没他俩参加，他会随着一道鼓掌叫好的。百万雄师这么做，肯定加速自已灭亡！现在他为二人担心，没有心情幸灾乐祸。他横过马路，挤过去，要打招呼。两个持铁矛的大汉拦住立言：&ldo;干什么？不许拢去！&rdo;立言指指李卫东、熊麻子：&ldo;我表叔和表哥在那里，和他们说句话。&rdo;这样，始得放行。立言走到两人身旁，喊声：&ldo;表叔，熊师傅！&rdo;一手拉一个，将两人拉到一边，悄声地：&ldo;做不得呀，你们仔细研究电文，只是要求停止对若干院校和工厂攻击。这里有个句号。下面&lso;杀害革命群众凶手&rso;并非专指你们一派，双方都有凶手，并且，&lso;请各派群众组织代表&rso;汇报，也不会光叫造反派讲话……你们想想，党的政策历来团结绝大多数，百万雄师这多人，中央不会不考虑……&rdo;立言的话，叫他们思索了；但，尽管立言压低声音，关必升听见了，叫起来：&ldo;你想涣散我们的斗志，搞分化瓦解？&rdo;只这一喊，几个人挺矛逼上来。立言镇静地笑着：&ldo;我和表叔、熊师傅谈自已看法，怎么扯上涣散斗志，你是准备同谁斗呀？&rdo;最后一句问得关必升鼻子更红，惊得连退几步。董南生圆睁双眼，抖动铁矛在立言胸口晃动：&ldo;你再要胡言乱语，戳你个对穿！&rdo;李卫东挥手制止，却没一句言语。熊麻子拍拍立言肩膀：&ldo;刘老师，看在冬生拐子的面子上，让他们放你走。两军交锋，各为其主。谢谢你关心，不再多说了，我们可以像国共两党领袖保持私人友谊……&rdo;李卫东终于下定决心：&ldo;路线斗争，没有调和余地！小熊，叫他们让开，让立言走！&rdo;熊麻子扒开几支铁矛，给立言做个&ldo;请&rdo;的手势。立言尴尬地笑着，涨红脸，边朝两人点头，边移步准备走路。

突然，董南生大吼一声：&ldo;站住！老子认出来了！那天在清芬路就是这家伙一剑削断我们三支铁矛！&rdo;说着，朝立言颈脖戳过一枪，立言来个&ldo;金狮摇头&rdo;让过，右手一挽抓住矛杆。那边，关必升经董南生提醒，把矛向立言肚子戳来。立言就着董南生矛杆将关必升铁矛挑飞，落在一丈开外，随即一个侧踹踢翻董南生，夺了铁矛飞快舞动，冲出重围。十几个年轻力壮的队员要追。熊麻子拦住：&ldo;站住，想去找死？他是冬生的师父，功夫在我之上！&rdo;李卫东说：&ldo;再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了。我们是来贴大字报的，不是来打架的！&rdo;

这时，东边两辆车上二十多支矛子如投标枪向立言掷去。立言听得身后嗖嗖生风，返身舞动家什将飞来的标枪一一拨落在地。马路两旁鼓起热烈掌声。这下激怒另外三辆车上的战士，发动汽车准备朝立言冲剌。千钧一发之际，从六度桥开来十多辆插着九一三、新一冶、工造战旗的车队。车上的人看见百万雄师，舞动武器，兴奋地大叫，有如蛮荒野人临战前的激昂状态。李卫东见势不妙，指挥弟兄们赶紧上车撤走。

十多辆车开到水塔下停了。带队的杜玉章看了百万雄师标语连连叫好，吩咐拍照，派人守护：&ldo;不准损坏，多拍几张照片，这是反对中央的最好证据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