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以顾秋容这没骨气的性子,制墨肯定要给他留一份,往后他可是要当首辅的人,现在巴结好他这个大哥,比什么都要紧。
顾秋容笑而不语。
顾望辞还是很需要顾秋容为他制墨的,毕竟那桐烟徽墨何等珍贵,侯府就算再奢靡,也不可能每日都用,他用习惯了,用其他普通的墨便觉得不适应。
打开来看,顾望辞取墨捻磨两下,脸色一寸寸沉下去,“这不是桐烟徽墨?”
顾秋容:“我也没说是桐烟徽墨。”
“那你为何要送来?”
顾秋容:“我替府上管家送的。”
顾望辞:“?”
“你到底何意?”
顾秋容笑意浅浅,“想告诉大哥,那桐烟徽墨太珍贵,以大哥这等文采,用徽墨着实是浪费。”
顾望辞苍白的脸色,几乎是瞬间涨红。
他气得脸都快要扭曲,“顾秋容!你竟是来羞辱我的?”
顾秋容一慌,“大哥,妹妹哪敢。”
顾望辞快气炸了,鼻子喘着粗气,恨不得将顾秋容的脸扇烂。
但想到她马上要是世子夫人,所有的怒意都被强压下来。
“胳膊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那桐烟徽墨送给太后娘娘,我也能原谅你,跟祝世子的婚事,你必须乖乖定下,若再作出些风浪来,侯府不会再容忍你。”
“太子今日已生了怒。”顾望辞眼神警告,“从出狱到今日,你已闹了多日,该消停些了。”
“接下来好好学规矩,学三从四德,如何做新妇。”
刚控制住的情绪,却被顾秋容接下来这句,毁得一败涂地。
顾秋容不理会他训诫的话,弯唇,“我制的墨,只有王爷的文采配得上。”
轰——
怒意窜上脑门。
这京城内,盛逢萧的文采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京城中人夸赞顾望辞,都说他是第二个盛逢萧。
这些年,顾望辞一直把盛逢萧当做自己最大的敌人。
但此刻,他的妹妹却在嘲讽他的文采,说她的墨,只有王爷配得上。
顾望辞发疯狂躁像一条疯狗。
“整个京城,能让你忍着手肿胀难忍的痛楚也要制墨的,除了我,绝对不能有别人!况且那人还是差点毁了我手臂之人——”
顾秋容唇角勾着讥笑,“我满腔真情送出去的东西,不被人珍惜,那我为何还要恬不知耻往上凑?顾望辞,我的墨送给谁,由我自己决定。”
顾望辞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他忍无可忍,下意识便要抬起手,想要扇顾秋容巴掌,教训她的蛮横不讲理。
但抬起手的瞬间,受伤的手腕一阵刺疼袭来,疼得他额角冷汗岑岑,哀嚎一声,抱着手腕便跪地大喘着气。
“你以为王爷真的看得上你?王爷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这种卑贱出身的女子?谁知道你在狱中有没有被人——”顾望辞嗓音嘲讽。
顾望辞的话没有说完,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门外站在祝闫玉。
祝闫玉震惊看着他。
谁知道你在狱中有没有被人……
顾望辞是顾秋容的兄长,他肯定知道她在狱中如何,是否清白。
祝闫玉越发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了一时胜负,贸然前来侯府,说对顾秋容有意。
若她真是个不干净的,那他……他可是尊贵的世子,如何受得住这等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