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狄衮衮犹疑着。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先回岑府吧。”狄燧道,“这劳什子安公子恐怕便是岑府血案的凶手,我猜想,他大约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不如回岑府去等着他再次现身。”
“若是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带走凤箫呢?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狄衮衮道,“少爷你这不过是猜测……”
“放心吧衮衮。”狄燧提剑走向他,对身后一片哀求之声置若罔闻,“少爷我对好事没有感觉,但若是有什么死人的事,少爷我向来是一说一个准儿。”
他一说这个,狄衮衮立时信了,道:“这倒是真的。那我们赶快回去吧,说不定……”
狄燧喃喃:“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事了。”
没错,现在已经出事了。
刚刚从雨火房里被放出来的杨纹媚如今满心都是忿恨,此时见儿子葵英迟迟不归,更是恼怒之至,正对着夫君与下人们大发脾气。
她嗓门本就大,如今更是刻意的喊,嚷嚷的这一大院子人谁也睡不好觉。她喊了没一会儿,便见岑暧岑韵台等人均披衣而出,来了这里。
岑暧阴沉着脸,正要出言训斥时,却见老五叔难得慌张跑了过来,大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快去府门处!”
“慌什么?”岑暧心情不悦道,“出什么大事了?”
老五叔流泪道:“葵英少爷……葵英少爷死了。”
杨纹媚呼吸一滞,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厉声道:“你……你……你说什么?”
老五叔道:“是打更的更夫从咱们府旁边的那条小巷里发现了少爷的尸体。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似是被吓死的……那……那眼睛瞪得老圆……唉……”
岑衣南一听这个,心中甚是疑惑,葵英不是与狄燧主仆去会安公子了吗?怎会陈尸于巷中?他心中又惊又疑,立时往府门前跑去。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跑过去。
夜晚的岑府,白日里的富贵与荣华似乎都隐匿了起来,只余阴森恐怖,以及人心之诡谲难测。
岑衣南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府门,只见几个家仆正雨泪嚎啕,伏尸而哭。他身子颤抖着向前看去,只见那侧躺在地上的人,浓眉大眼,薄唇微张,不是岑葵英还能是谁!
春蝉鸣叫之声顿时在他耳里成了嗡嗡的一片,使他的头脑浑浑噩噩,昏昏沉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要把狄燧他们的事说出来吗?
如果说出来,那凤箫姐与狄燧大哥一定会被当做是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之人……
可是,他依旧相信,他们不是。
所谓的真凶,就隐藏在他身后的这群人里,这群有着亲属关系的人里。
就在这时,只见大门被人推开,狄燧主仆二人归来了。
杨纹媚警惕的看着他们,冷冷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是做什么勾当去了?”
狄燧笑笑,道:“我本想去会会那个安吏居安大人,却没想到县衙里的人说,安公子慌慌张张的不知往何处走了。”
“那你们也该早回来的!”杨纹媚突然冲了上去,张牙舞爪,表情阴森,“是你们!是你们杀的人!就是你和那个臭丫头来了岑府后才出的这么多事!都是你们干的!”
狄衮衮连忙冲上去将她拦住,争斗之间脸上现出几条长长的血痕。
“不瞒诸位,离了县衙我们又去劫狱了。”狄燧冷笑着道,“只可惜据牢里的犯人说,凤箫已经被安公子带走了,而如今安公子又不知去向,所以凤箫在哪里,也无从得知,我们便只好回来。简而言之,我怀疑,这个什么安公子,就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