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桐悦丝毫不惧,她自尊自傲,不屑隐藏自己的身份,思索片刻后道:“杀温妤迎的并不是我,我只是机缘巧合占了她的肉身。你若要为她下葬,我自也不会占着这身躯。”
温奚低吼:“现在就给我滚出来!”他手诀一掐,晦涩的咒语出口的瞬间,身后孔雀开屏般幻化出数十道光华万丈的长剑,带着嗡嗡低鸣齐刷刷朝空桐悦刺去!
这人倒是聪明,只一招便看出她能控有灵之物,干脆直接斗法!
若是平时,空桐悦还能有应对之力,可这整日下来,她为净字诀花去太多灵力,此刻灵印之中空空如也!
温奚一出手便是过于强悍的招式更是她意料之外!
她连唤出鬼金羊的闲暇都没有,瞬息间那数十爆发刺目光芒的虚幻长剑便逼近眼前!
不好!
“轰!!”
千钧一发之际,忽地一道手臂粗的剑芒从天而降,眨眼间便以碾压式的力量极为暴力地将温奚的术法碎为一地飞沙走石!
散去的浓浓尘雾后,言景焕持剑而立,将空桐悦护在身后。
判官面容温雅,一身染血的白衣衬得他仿若自深秽地狱爬出的玉面修罗,说话依旧温文尔雅,吐露的字眼却霸道无比:“谁敢动她。”
仅那一招,温奚便真切感受到自己与此人在实力上的差距远如天堑鸿沟,可他自修行起便是此域佼佼者,纵横四方从无敌手,他更不知什么叫放弃,只道遇强则强!
加之他此刻恨得目眦尽裂,没有丝毫犹豫便要再掐个咒诀,猛地有人抓住他的手腕,匆匆赶回的段行渊严肃地冲他摇头,低声道:“师兄,冷静!地府在此,里头还有诸多平民!”
话音刚落,负责镇守鼓楼的徐陟便带着数十鬼差蜂拥而出,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是一愣。
段行渊忙冲徐陟行礼道:“我二人乃鑫渊阁弟子,前来援助荀河地府。方才发生些误会,真是叨扰。”
徐陟还要再说什么,突见言景焕身子一晃径直栽在空桐悦怀中,脸色一肃,先顾着判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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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杨来看过后,道是言景焕只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昏迷乃力竭疲累所致,置了些补元气的丹药与常见的伤药,吩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他这两天忙得像一枚陀螺,走时脸色都是发白的,却还在争分夺秒往安置点赶。
净字诀已被传开布下,如今时间便是生命,但凡能运些灵力的人陆陆续续被集中,只求能在更短的时间多救些人。徐陟原本还安排了一个鬼差照顾言景焕,空桐悦晓得现下最缺的便是人手,便令他离去,自己动起手,将药架在炉上细细地煎。
空桐悦贵为帝姬,自有取之不尽的、现成的灵丹妙药,这普通的汤药煎不来才是常理。
她起初确实是不会的,直到六年多年前,她背着皇兄空桐徵溜出灵界打算游历人间,转眼便在溪边捡到了奄奄一息的闻尧。
那时她与闻尧不过几面之缘,空桐悦欣赏他剑术高绝,道心坚实,加之顺手帮了她些小忙,二人还算有些情谊。
没有正式御令,外人是无法进入灵界的,空桐悦便将闻尧藏在人间一处深山,落下厚厚的结界。闻尧不知被何者所伤,仙骨尽碎,虚弱得几乎与凡人无异。
空桐悦所带的天材地宝威力太强,无法予他使用,只得一边咒骂只剩一口气的闻尧太过麻烦,一边纡尊降贵进山为他采药,煎药的砂锅与炉烧坏了一个又一个,帝姬也活得糊涂,那些半生不熟的或是煮得糊烂的药汤舍不得倒,便全数往仙君嘴里灌,险些真将闻尧喝死。
总之,实践出真知,现下蹲守在檐下的空桐悦手法娴熟,火候把控得极好,熬出的汤药飘着浓郁的药味,深棕的汤水几无杂质。
言景焕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