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73章（第2页）

五年后。扬州城。年关临近。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雪，我倚门遥望了片刻，枕壶便来大惊小怪：&ldo;外头风刮得刀子似的，你还往这儿一站，不要命了？&rdo;

我恹恹的任由他扶着进门坐下，裹了一身毛皮毯子，心不在焉道：&ldo;也不知嫩嫩那小子什么时候来。&rdo;

&ldo;你任由他什么时候来，&rdo;优泽掀开帘子，一身寒气扑进来，他脸被冻得通红，气哼哼地说，&ldo;要我看，他最好不来。&rdo;

我骂他：&ldo;人家年年惦记着你，从大雪山千里迢迢赶过来，都不忘给你捎带礼物。你倒好，背地里这样编排人家。&rdo;

优泽道：&ldo;我也不屑背地里碎嘴的，当着他的面我也这样说。姐夫替我作证！&rdo;

枕壶笑吟吟摆手道：&ldo;你惹你姐姐生气也就罢了，别搭上我。&rdo;

优泽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抱起胳膊，先在炉边坐了一阵暖和了身子，又漫步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开个fèng望一眼，&ldo;雪下得愈发紧了，那小子不会被堵在路上了吧？&rdo;

我扶着额头，&ldo;你别看轻了他，这么点风雪，可拦不住他。&rdo;

我坐了一阵，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便搭了枕壶的手，要他扶我去躺着。待我在榻上歪下了，优泽也嬉皮笑脸地跟了过来，手撑着下巴看着我，道：&ldo;我记得，当初阿姝姐姐怀孩子的时候，比你有精神多了。&rdo;

&ldo;我跟她能比吗？&rdo;我叹气，&ldo;她身强力壮的。&rdo;

这却是句大实话。我和枕壶成亲头两年一直没孩子，还当作是聚少离多的缘故。可后来随他到了扬州，镇日里腻在一起，腻了两年也没个消息，便只得请老医生登门摸一摸脉。

这一摸脉，便晓得了是我体虚，受孕很有些艰难。

得了消息，我扎扎实实的哭了两个晚上。枕壶神色倒很如常，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待我好不容易从痛哭中清醒过来，他便揽了我，有点哭笑不得地问：&ldo;你就这么想要孩子？&rdo;

我抬起眼湿漉漉看着他，抽泣着问：&ldo;你不想？&rdo;

&ldo;我不怎么想，&rdo;他耸肩，&ldo;看着你这些年带嫩嫩也看烦了，没想到你还没带烦。&rdo;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说：&ldo;好了，别伤心，没准儿以后就有消息了呢。这事儿也急不得，多努力就行了。&rdo;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后三年也还是没什么消息。我几乎灰了心，每年看到红红奴都跟见了心头肉一般。优姝性子很严厉，把那小姑娘养得规规矩矩的。

今年入了冬，却骤然不舒服起来。我看得多，自己估摸着是孕信，也不敢想，怕猜错了。只等老先生摸过了脉，才失声痛哭起来。

优泽很嫌弃我，说我没出息。

他现在是个正正经经的少年郎了，我也不好再像他年幼时那般动辄骂他，只扔了个枕头去，正正砸他脸上。

他近年来上半年住长安城，下半年来扬州城，中间于各地游弋浮浪，据说牵扯了不少的风流债。我是懒得管了，优姝倒偶尔兴致来了骂骂他，到底骂不住。

枕壶取来软枕垫在我的腰下，我手撑着榻微微坐起来，吩咐优泽道：&ldo;你去院子里瞧瞧，看嫩嫩来了没有。&rdo;

&ldo;才不要，&rdo;优泽做鬼脸，&ldo;我才不管鹿兰皋究竟什么时候来。&rdo;

枕壶敛了眉毛，正要出声替我教训他，便听得窗外阵阵的虎啸。我扶了床沿，笑吟吟道：&ldo;这便是来了。&rdo;

优泽苦着脸说：&ldo;这是风声吧？&rdo;

&ldo;你几时听过这等风声？&rdo;枕壶好笑的看着他，&ldo;扬州城要是这么刮风，那我和你姐姐这些年晚上都别指望入睡了。&rdo;

他话音刚落，便见纸糊窗户上跳来一只巨大老虎的影子。嫩嫩兴奋的声音传来，&ldo;小姨，是我！&rdo;

&ldo;阿泽，替他开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