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46章（第1页）

皮耶仍然健谈地说：&ldo;哦，那件事啊。那实在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尤其对我来说，真是大有帮助的一夜，自从知道伯爵被杀以后，我仿佛从深长的迷梦中苏醒过来。&rdo;

&ldo;怎么说呢？&rdo;

&ldo;你们大概也听过我们夫妻的流言吧，不是美女与野兽，而是美女和她的影子……&rdo;皮耶自嘲地笑笑，&ldo;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结婚前玛丽安奴有很多人追求，不知为什么，她却选择了其中最平凡懦弱的我。我好像在作梦。为了回报她的善意，我心甘情愿地当她的奴隶，或许在玛丽安奴看来，我很好操纵，是个理想的丈夫吧。&rdo;

&ldo;但是……&rdo;

&ldo;你们不必安慰我。总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年到头都在吃醋，扮演着玛丽安奴的影子。对她来说，这简直是求之不得，她那些老相好或许也有同感，没有刺激的偷情总觉得乏味，但是太过刺激也麻烦，说起来，她嫁给我实在是个聪明的抉择。&rdo;

林太郎和克拉拉听任皮耶滔滔不绝地倾诉，对未婚的他们来说，连找个适当的语句插入都觉得困难。

&ldo;贝伦海姆伯爵邀请我们夫妻去白马城，当然是冲着玛丽安放来的。不仅是伯爵，以前其他邀请我们赴宴的主人都一样。没想到这回却发生伯爵被杀的案子，那时，我突然觉得这是命运之神给我的警告，如果我再继续这样生活，下一回不是我去杀人，就是……&rdo;

皮耶举起右手瞄准自己的额头，摆出射击的姿势。

&ldo;我看准是这个下场没错。我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太荒唐愚蠢，我醒悟过来，决定解放自己。玛丽安奴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吧，只要我也能随心所欲就好了。&rdo;

&ldo;你们为什么不离婚？&rdo;

&ldo;离婚？不行，天主教徒不能离婚，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我们各行其是，维持着夫妻的名分，彼此多少还有点顾忌，这样才有意想不到的刺激。对年轻的你们来说，或许这些话过分了一点。&rdo;

林太郎一时如坠五里雾中，他不是无法理解皮耶的话，而是想不透那天晚上这对夫妇之间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使他的心境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ldo;贝纳先生，你对命案有什么看法？&rdo;

皮耶的话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林太郎立刻插入问题。

&ldo;我只知道自己不是凶手，谁杀了伯爵，我无所谓，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觉得凶手看似聪明，其实很笨。&rdo;

&ldo;怎么说呢？&rdo;

&ldo;他不必刻意把命案现场搞成密室，只要把手枪留在伯爵手上，不就可以轻易推说伯爵是自杀吗？这样做就没有嫁祸别人的必要了。&rdo;

&ldo;可是，伯爵没有自杀的动机啊。&rdo;

&ldo;就算没有动机，但是死在上锁的密室里，建筑物四周的雪地上也没有留下脚印，除了自杀以外，不可能做其他解释。凶手特意把手枪拿走，等于宣告这是他杀。当然，杀人犯的想法多少有些怪异，或许他只是想夸耀自己的罪行吧。&rdo;

关于这一点，林太郎也想过好几遍，但不曾想到这只是凶手的虚荣心。不过，他认为凶手把手枪带走，一定有其必要。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法国女孩走进来。她的长相虽说不上丑，但根本不能和玛丽安奴相比，可是皮耶却眼睛一亮，迎上前去，随即热烈拥吻。在这种情况下，林太郎和克拉拉不能再厚着脸皮待下去，只好快步退出。

但是这么离去又有些不甘，于是两人决定在店里进餐。

&ldo;贝纳先生为什么跟我们说那些话呢？&rdo;

&ldo;那大概是他的独立宣言吧，或者说是奴隶解放宣言。虽然不说夫妻间的隐私是常识，但他想说出来也没办法，他好像快乐得不得了。&rdo;林太郎说着，再次咀嚼皮耶说过的话，突然脸色微变。

&ldo;怎么了？&rdo;

&ldo;没、没什么。&rdo;

但是，林太郎心中却悄然滋生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此刻还不能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林太郎到贝伦海姆伯爵在柏林的住处拜访秘书克劳斯。他突然来访，克劳斯有些惊讶，但立刻表示热烈欢迎。

&ldo;森先生，我必须向你致谢，我后来才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rdo;

&ldo;宰相阁下跟你说了什么？&rdo;

&ldo;要不是你据理力争，洗清我的嫌疑，恐怕我现在还背着不名誉的罪嫌呢。&rdo;

&ldo;你这么说我不敢当，即使我不说，别人也会帮你辩白的。对了，伯爵千金还好吧？&rdo;

克劳斯脸色一暗：&ldo;安娜小姐的伤势虽已慢慢复元，可是心灵的创痛太大，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像失了魂一样。&rdo;

&ldo;这也难怪。&rdo;

林太郎也相当沉痛，想到安娜今后的生活，心情难免黯然。她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年纪也轻，或许还有机会重新站起，但是在贵族社会中，她大概永远被排除在外了。

克劳斯好像也有同样的想法：&ldo;等她心情稍微稳定以后，我想劝她到国外旅行。为了报答伯爵对我的提拔，我打算一直照顾安娜，我希望带给她活下去的勇气。&rdo;

林太郎心中一惊，克劳斯不像是单纯出于义务和同情，或许克劳斯一直暗恋安娜，如今卡尔死了，安娜也从贵族阶层跌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