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装好自行车已经十二点,她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然不困。
脑海里都是他各种片段。
她的新邻居存在感简直太强了。
从床上抓着头发下来,打开一罐啤酒,盘膝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房间太安静了,盛风的后背靠在沙发,细白的脖颈向后仰。
无名的寂寞从四面八方涌来,只有她清晰的呼吸声。
好在打开了窗户,蝉还在扯着嗓子喊,不至于显得太寂寥。
这样沉沉的寂静,按理说早该习惯了,总比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强多了,大概是换了个地方的缘故,所以她才需要重新适应一下时不时蹿到鼻尖的酸涩。
仰头喝完两罐啤酒,睡意终于蹿上来。
盛风手脚并用地爬到宽大的沙发上直接躺下。
迷蒙中,耳边变得十分嘈杂。
他们又在吵架了。
太吵了。
哪怕用棉被捂住耳朵,还是能听到客厅传来的暴怒和杯子碎裂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做?周卿年,你说话摸着良心好不好,自从嫁给你,我一哈佛高材生成天围绕这些锅碗瓢盆转,你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我精心伺候的,家里大小事让你操心过吗?你接送过粥粥上下学吗,你知道她现在钢琴几级了吗?这些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算?!”
“我跟你说查手机的事,你又跟我扯这些干什么,我手机上能有谁,不都是一些患者吗!”
“你不虚心你怕我查什么?你手机里是不是加了很多女护士?我都看见了!”
“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晚饭都没吃,就跟你在这吵,哪有你这样当妻子的?!”
“啪”的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
盛风的脑袋又往被子里埋了几分,房门被忽然打开。
女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被子里用力拖出来,红着眼问她:
“粥粥,爸爸妈妈要离婚,你是想跟爸爸,还是想跟妈妈?”
周卿年从后扼住女人的手腕,满脸怒色,“你疯了!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女人甩开他的手,双目通红的吼,“我就算疯了也是被你逼的!周卿年,从今天开始,我的任何决定,我的任何事,你都别管!”
她双手捏得盛风肩膀很疼,执拗的要盛风的回答。
“粥粥,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女人的眼神那么脆弱,脊背一敲就断。
她头发已经乱了,盛风伸手,帮她轻轻打理好。
沉默好久,小小的盛风才看向周卿年,轻声开口说,“这样吧,你们把我扔大街上,我谁也不跟行不行?”
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盛风跟了妈妈。
她知道盛唐需要她。
可是,就算跟了盛唐,她还是不开心。
就算把名字改成盛唐喜欢的,她还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