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了!去取车吧,又不是杀人案,有什么好盯的。去!&rdo;陈士风提不起兴趣是一回事,刚才洗头他就感觉到复杂,人家那模样非但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没有靠山是不敢这么做的,不定还是大靠山。
电话也不打一个,起码在呼台留言,赌气也不是这样子啊?
冷风中,唐建红在陈士风家楼下站了半小时,先是怨气十足,后来,慢慢地想到自己也不对。陈士风到学校找,穿一件皱巴巴的西装,被同事、学生指指点点,两人走在一起非常难堪。她说,你怎么脱下制服像个农民。陈士风答,我家三代无产阶级,配不上你们小资。这以后,一星期不联系。
&ldo;搞什么鬼?手机老是关的,害得人家在楼下受冷。&rdo;
陈士风的车出现了,唐建红先不惊动他,跟在他身后进电梯,有意装不高兴。
&ldo;吓我一跳!&rdo;陈士风像两人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面带微笑。&ldo;正想叫你过来吃饭,看,黄花鱼在这。哦,我的手机忘了充电。&rdo;他介绍起手里提拎的菜,自从调离刑警队后,回家做菜已习惯成自然。今天周末,准备给家里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出了电梯,唐建红噘嘴道:&ldo;假积极,今晚才不吃你呢,今晚有吃了,傅静过生日。&rdo;
陈士风听这名字开门的钥匙也弄错了,用到第三把钥匙才把门打开,故做镇定地说:&ldo;那你去吧!唉,又错过了一次讨好你的机会,别怪我哦。&rdo;
&ldo;人家可是点名请你。&rdo;唐建红把手中的大纸盒扔上沙发,跟陈士风进厨房。&ldo;去不去由你,不过你自己跟她解释,我完成任务了。&rdo;说完又转身出去。
陈士风放下菜,慢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唐建红有意扭头望窗外,他挠头道:&ldo;这个,唉!小姐,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老人家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我怕站你旁边有损你的光辉形象是不是?要么这样,穿制服去,这一招是方队长教的。&rdo;
唐建红白了他一眼,拆开大纸盒说:&ldo;是我犯贱,行了吧!这儿有一套,愿意的话就穿上。扔掉也行。&rdo;说完鼻子发酸,眼睛也红了。
&ldo;喂!喂!&rdo;陈士风坐下抚她的肩。&ldo;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逗你呢!我早就看见了,还是名牌。昨晚梦见买了一套,今天你就送上门来,嘿,嘿,咱们是心心相印嘛。&rdo;
&ldo;去你的心心相印!&rdo;唐建红的脸很快由阴转晴,&ldo;少罗嗦,快点试试,马上走。&rdo;
陈士风虽瘦,骨架却不小,人也够高,穿起西装换了个人似的。唐建红连领带也帮他系好,在电梯里一直打量到楼下,最后满意地笑说:&ldo;还真人模狗样的。&rdo;
没穿这么好的衣服,浑身不自在,走路连手脚也不协调了。坐上驾驶座,陈士风才自然一些,问道:&ldo;傅静她爹妈做什么工作的?&rdo;他以前只知道傅静住单位。
&ldo;你真不知道?&rdo;唐建红露出顽皮的神色,&ldo;说出来你别吓一跳,她爸是省纪委书记,她妈妈退休了。&rdo;
坐在傅静家舒适的真皮沙发上,陈士风还在骂自己不自量力。
唐建红与傅静的父母很熟悉,&ldo;伯父、伯母&rdo;叫得甜滋滋的。陈士风只好跟着叫,不敢放肆多说。傅静没回来,傅妈妈说接人去了。陈士风直到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才悄悄去打量坐对面看报的傅静爸爸。中等个,一张天生的笑脸,显得比自己的领导和蔼可亲。
&ldo;小红,来了。你哥呢?好久不见他。&rdo;门外进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随随便便地坐到唐建红身边。&ldo;这是你男朋友吧?你好,我叫高勇。&rdo;又重新站起,伸出戴有金表的手。
陈士风拘谨地和对方握手,那是一只有力的手。唐建红介绍道:&ldo;陈士风,也是我哥他们单位的。士风,高勇是小静的男朋友。高勇,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酒呀?&rdo;
高勇解开西装衣扣道:&ldo;正装修房子。你们呢?是不是抢先一步?&rdo;
&ldo;哪里,还是你们先,我们的马拉松才开始呢。&rdo;唐建红甜甜一笑,眼珠转向发呆的陈士风。
陈士风正在自怨自艾:以前不自量力没错,人家哪能和我这号人相配呢?这个人和她才是地造一双。听了唐建红的话,突然间有一种幸福感,像熔进了唐建红灼热的目光中,脸也发烧了。
傅静家很宽敞,餐厅比陈士风家的客厅还要大。陈士风与高勇不熟,加上自惭形秽,不敢主动插嘴,任由唐建红当主角,自个东张西望。屋子装潢并不怎么奢华,甚至没有方队长家气派。空气中还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油漆味,估计和傅静爸爸刚调来有关吧。
&ldo;老傅!你来砍白切鸡。&rdo;傅妈妈在厨房里叫。陈士风吃了一惊:这儿连保姆也没有。
傅爸爸放下报纸,慢条斯理地捋双袖,微笑起身。陈士风鼓起勇气说:&ldo;我、我来吧。傅、傅书记,您坐,砍白切鸡我会。&rdo;他还是叫不出伯父,像抢一样快步走向厨房。
傅书记也没阻拦,笑道:&ldo;好的,好的,是该轮到你们年轻人了,总是我这老头子动手,不大公平。&rdo;
&ldo;小红,你可真会挑人。&rdo;高勇军目送陈士风走进厨房,愣了半晌,脸色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