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我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来北京。
"到了?"雨晴发来微信。
"到了,耳朵快聋了。"我回复,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戳着。
"会议延长了,你自己打车来我家吧。地址发你了。"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半天。三个月前在丽江分别时,雨晴说好会来接我的。但自从她回北京后,类似的"会议延长临时加班"已经成了常态。
排队等出租车时,我被北京的干燥空气呛得直咳嗽。丽江的湿润像是上辈子的事。出租车司机听我说去海淀,撇了撇嘴:"这点儿堵车,得一个多小时。"
车窗外的北京像座钢铁森林,高楼大厦压得我喘不过气。司机不停地按喇叭,骂着脏话。我想起丽江那些慢悠悠的驴车和三轮,突然有点想掉头回去。
雨晴住在海淀区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门卫盘问了我五分钟才放行。电梯上到21楼,我站在2103门前,手心冒汗。
门开了。雨晴穿着睡衣,头发随意地扎着,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进来吧。"她接过我的背包,"饿了吗?冰箱里有饺子。"
我环顾四周。公寓不大,但装修精致,书架上摆满了法律书籍和奖杯。墙上挂着几张雨晴和同事的合影,还有一张她在法庭上的照片——穿着检察官制服,英气逼人。
"你房间在那边。"她指了指一个小次卧,"我收拾过了。"
我愣住了。"我们。。。分开睡?"
雨晴正在倒水的手顿了一下。"你刚来,先适应一下。而且我最近经常加班到很晚。。。"
我没说话,拎着行李进了那个小房间。床单是新的,还带着包装袋的味道。窗外是北京璀璨的夜景,灯火通明得像另一个世界。
那晚,雨晴果然工作到凌晨。我听着隔壁键盘的敲击声,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阿强。
"欢喜哥,到北京没?感受如何?"他嗓门大得像是还在丽江的酒吧里。
"还行。"我揉着眼睛,"就是。。。不太习惯。"
"操,你不会怂了吧?那可是首都!对了,找到唱歌的地儿没?"
"还没。"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今天去看看。"
挂掉电话,我发现餐桌上放着钥匙和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冰箱有吃的。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
纸条旁边是雨晴画的一个笑脸,但怎么看都觉得勉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和雨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小时。她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她才刚回家,在浴室里小声讲电话。
北京的生活比我想象的难得多。我去几家酒吧应聘驻唱,都被拒绝了。
"风格太丽江了。"一个老板直言不讳,"我们这儿客人喜欢摇滚和民谣。"
最后我在五道口一家小酒馆找到了工作,工资只有丽江的一半,客人还特别挑剔。
第五天晚上,雨晴难得准时下班,说要带我出去吃饭。我高兴地换了身干净衣服,跟着她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烤鸭店。
"工作找得怎么样?"她边点菜边问。
"还行,在五道口一个小酒馆。"我尽量让语气轻松,"客人没丽江的多,但。。。"
"五道口?"她皱眉,"那么远?你怎么回来?地铁末班车是十点半。"
"骑共享单车。"我咧嘴一笑,"四十分钟就到了。"
雨晴的筷子停在半空。"四十分钟?那太危险了。北京晚上车多。。。"
"没事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