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们拆了三分之一的烤炉。老马指挥学徒们把铁皮烟囱改装成临时灶台时,我盯着他缠满绷带的右手——那下面应该还有道陈年刀疤。
"欢哥!"小鹿顶着黑眼圈冲进后厨,手机屏幕几乎戳到我脸上:"福满楼被扒皮了!"
视频里,那个西装革履的老板正被警察带上警车。画外音播报着"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而最震撼的是背景里闪过我们店的门头,以及老马年轻时在国宴领奖的老照片。
"师傅你早就。。。"
老马正往大铁锅里扔鸭架,升腾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火候到了。"
上午十点,我们挂出"限量供应鸭血粉丝汤"的牌子。第一批顾客是闻讯而来的老食客,他们举着手机拍摄老马亲自熬汤的画面——老人站在雾气缭绕的汤锅前,像尊青铜鼎。
中午十二点整,美食博主"探店老白"突然带着设备闯进来。这个坐拥千万粉丝的胖子径直走到老马面前,突然九十度鞠躬:"马老师,我是看着您《中华刀工》纪录片长大的!"
全场寂静。老马手里的汤勺悬在半空,一滴油星坠入汤锅泛起涟漪。
"您知道吗?探店老白"转身对着镜头,声音发颤,"二十年前那场国宴选拔赛的录像,昨晚被人匿名传到网上了。"
小鹿手忙脚乱点开热搜,视频里年轻的老马正将雕好的萝卜花摆盘,而画面角落,有人偷偷往他的调料罐里倒东西。
当天下午,我们的粉丝汤卖出了五百碗。傍晚收拾时,卫生局的人又来了,这次送回了那罐十三香。谢顶科长搓着手说:"误会,都是误会。。。"
夜里打烊后,老马破天荒开了瓶二锅头。他给每人都倒了小半杯,轮到小鹿时突然说:"明儿把电子叫号系统修好。"
小鹿的眼泪"唰"地掉进酒杯。
第二天清晨,我们发现店门口排队的全是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人群最前面站着个穿唐装的白发老人,正用放大镜研究我们的价目表。
"金筷子评委会主席!"小鹿掐得我胳膊生疼,"美食界的诺贝尔奖啊!"
老人尝完粉丝汤后,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小马啊,这汤里。。。是不是少了点陈皮?"
老马的后背瞬间绷直。我看见他右手无意识地摸向案板下的刀——那里藏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
"张老,"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您当年尝的那碗,本来就不该放陈皮。"
白发老人突然大笑,拍出张烫金请柬:"下个月国宴六十周年庆典,组委会想请你复刻当年的冠军菜。"他凑近老马耳边说了句什么,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媒体们疯狂按快门时,小鹿偷偷问我:"欢哥,你说师傅会去吗?"
我没回答。后厨飘来的香气里,突然混进了陈皮的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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