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不小,足以令转身离开的李曲儿一个踉跄,恼火回头道:“你说谁小丫头片子呢!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
苏晋似笑非笑地道:“我说小丫头与你何干呢?除非你自己承认自己是小丫头。”
李曲儿气得清秀的脸上通红,她正要回敬。云罗下了亭子,拉着她的手含笑道:“既然没有帕子就算了,我给你编别的小玩意。”
她说着去摘了几把草,坐在花石边细细编了起来。不一会一只只草蝶,蚂蚱栩栩如生,看得李曲儿欢喜不禁。李天逍也被吸引,他捻起一只精致的草蝶,笑道:“云罗的手真巧。”
云罗低了头,淡淡道:“幼时我娘教我编的。”
乱世流离,在那艰苦的岁月中,她的童年没有玩伴也没有片瓦可以遮挡风雨。每日一睁眼就是不停地走,走到哪就算哪儿,或者行乞,或是挖点野菜填饱永远也吃不饱的肚子。
母亲手巧,每每在她哭闹时,用草为她编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玩意逗她开心。
于是,这一只只不起眼的蚂蚱、草蝶就成了她幼年时候关于母亲最美好的记忆。
“送一只给我吧。”李天逍忽地道。云罗一怔,不由看向亭下的凤朝歌。两人四目相对,他眼中隐隐有复杂难辨的神色。
云罗失笑,把草蝶收回,柔声道:“殿下不是有云罗做的三生结吗。这种草蝶既不值钱,过了几日便会草木枯萎,再也不成形。哪能长久呢?”
凤朝歌浑身微不可察地一震,再看时,云罗已把草蝶丢弃在了地上。
李天逍一听也有道理,微微一笑,对内侍道:“命工匠照着蝴蝶打一对金步摇给华奉仪。”
林内侍一怔,低声提醒:“太子殿下,这不符合规矩。”
奉仪是九品,按着晋制,三品以上的妃嫔才可佩金步摇。
李天逍俊眸含笑,看着花石上聘婷坐着的云罗,温声道:“无妨,总有一天云罗可以戴上的。”
这一句已是暗示了她将来的恩宠无限。云罗闻言诧异地看着李天逍。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比这天光还盛的灼灼情意。
她眸光复杂看了他一会,终是嫣然一笑,含羞似地低下了头。
……
李曲儿尽兴离开,亭中众人已散去。云罗慢慢收拾一桌的草叶。亭外走来一道人影。她抬头看去,微微一笑:“阿晋,你来了。”
苏晋坐下,将古琴放在桌上,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才慢慢道:“云罗,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跟凤朝歌联手。”
明敏郡主的事他暗中查过,一切看似毫无破绽的表象下,他问出了有人看见了凤朝歌曾从漱玉阁中走出,也有侍女见过云罗经过。烛台放那么高,一个喝醉的人是如何将它打翻,还巧合地打在了脸上?……
他不是笨,更不是傻子。虽未亲见但是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云罗沉默半晌才道:“阿晋,你不需要明白。我们要在晋国稳住脚跟,不得不这样做。凤朝歌将来一定会回梁国报仇,我需要他。”
苏晋垂下眼帘,良久才道:“云罗,你想要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只是将来不要反受其害便是。”
云罗看着他低垂的眼帘,笑了笑央求道:“阿晋再为我弹一首曲子吧。”
苏晋看着她的明媚的笑靥,亦是微微一笑,道:“好。”
琴声响起,抚琴的男子长衫飘飘,临风似仙。他面上化去冰冷,如春风十里,杨柳绿遍。尘世浮躁皆化去在悠扬的琴声中。
不远处一抹娇俏的人影向这边而来,她笑着对侍女道:“我再去叫华姐姐解一解师傅这独步天下的十八连环!”
侍女抿嘴一笑。李曲儿走近,一道琴音淙淙传来,她恍然一抬头间恰好一眼看见那蓝衫男子含笑的眼眸。
千山万水,都不如那一笑的风情。
她痴痴看着,顿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如手中的十八连环,再也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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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连续三天万字更新,周末又事情比较多。本来要晚上熬夜写的,后来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熬夜容易抵抗力下降,也容易得癌。
也奉劝亲们不要熬夜,注意身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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