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看着曹琴默的背影默默陷入了深思,她就知道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不会好心的给芳贵人做什么知心姐姐,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不得不说,曹琴默是她认识的女人里,最理智也是最冷漠的人。
她转过头,按照曹琴默安排的戏折子继续演下去。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啊,让她回想着曾经的仇恨,毫无破绽的把皇上的疑心勾起来。
“以妃位下葬。”
皇上只难过了一瞬,便恢复了理智。从容的吩咐着咸福宫的宫人准备后续事宜,便带着年世兰离开了。
“你身子弱,便不要操心这些了。朕叫皇后来办。”
年世兰心里疯狂冷笑,真好啊,皇后接过这摊子有多恶心她就有多快乐。眼看自己费劲准备的‘母子俱亡’的套餐不仅被襄嫔得了一个阿哥,还牵连到了她自己,这是多叫皇后窝心的一件事。
把年世兰送回翊坤宫,皇上转身去了储秀宫。
看着抱着温宜正在轻哄的曹琴默,皇上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六阿哥的房间。
“六阿哥怎么样?”
小小的人刚到储秀宫不到一刻钟,已经安然的睡了下去。
“回皇上的话,襄嫔娘娘叫咱们把芳贵人给六阿哥做的衣裳和小床都带了过来。这几日天气好,六阿哥没有哭闹,喝了奶就睡了。”
看着和襄嫔气质完全不符的鲜艳,皇上默了默。
“她有心了。”
曹琴默主动要求记小阿哥的玉牒在芳妃名下,皇上是十分满意的。毕竟曹琴默跟年世兰太亲近了,一个公主还好,再有个阿哥,实在让他不踏实。
不过,好在年羹尧最近因着华贵妃病弱的缘故,没什么心力如以往那般胡闹。反而有些混日子的样子,日日去打听什么民间神医,企图给年世兰调理身子。
“咱们温宜瞧着长开了,真是漂亮。”
从六阿哥的房中出来,不肯睡觉的温宜还在曹琴默的臂弯里咧着嘴好似在笑一般。伸着手够着床头挂着的香包,可爱极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皇上有几日没见温宜了,自然觉得变化大些。”
皇上看了曹琴默一眼,只见她满眼都是温宜的倒影,倒显得他刚才的猜忌有些阴暗了。
“芳妃跟你倒是要好,有你照顾六阿哥,朕很放心。”
这话听着就不对劲,曹琴默又不是傻子,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情未变:“什么要好不要好的,不过是因着看她蠢的差些保不住胎提点了两句罢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差了一步,臣妾并非那般好心之人。和温宜差不多大的孩子,注定会夺走她皇阿玛的注意力。只是如今皇上刚刚登基,一点点小事也可能叫人编出来不入耳的闲话来。为着皇上的名声,也为了温宜的好日子,臣妾不得不这么做。”
皇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那是一种自己沾了自己女儿光的稀奇和被自己后妃忽视的不满揉和在一起的样子。
“你倒是实诚,不怕朕降罪于你吗?”
曹琴默笑了起来:“也不是不怕,不过一点点。”
皇上挑了挑眉,这倒是奇了。就连皇后和华贵妃都不敢这般说,襄嫔到底有何底气?就因着怀中的温宜吗?
“这是为何?”
曹琴默把开始打哈欠的温宜递给乳母,自己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褶皱,语气里带了些凉凉的清明道:“臣妾虽入府时间晚些,也不得皇上宠爱。但自问还算是对皇上有些了解。
皇上看似对咱们这些不受宠的有些冷漠,但还算是有几分面子情。只要臣妾忠君,皇上就不会真的生气。”
皇上脸上有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又自觉在襄嫔面前的形象过于伟岸,只能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