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语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感慨,像是对过去的时光、对曾经的他们感到惋惜:“你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像是在怀念那个曾经与她并肩同行的陈明泊。
“你也变了。”他淡淡回应,目光从窗外收回,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我们从前不是这样说话的。那时的我们,天真地以为未来的路会一帆风顺,并肩同行。”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对过去时光的回忆与怅惘。
“那是因为从前我觉得,你的路和我爸的期望是一致的。你也曾经为那份期待感到骄傲,充满干劲。”沈思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过往。
陈明泊抬手摸了摸额角那处早已愈合的伤口,指腹轻轻摩挲过淡淡的疤痕,那触感让他心中一颤,像是用这个动作提醒自己,过去的一切都该彻底翻篇了。他轻声说道:“曾经是。但我后来明白了,有些尊重,不是靠迎合与妥协就能换来的。人终究要为自己的内心而活。”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沈思语像是在平复情绪。终于,她轻声道,声音温柔而真诚:“我不会再做任何会让你为难的事了,陈明泊。如果你需要我在我父母那里澄清,为你解释,我会坦诚说清楚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与补偿的意味。
陈明泊语气低缓,带着一丝疲倦却真诚,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谢谢你,沈思语。走到这一步,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过去的种种,都已成为回忆。”他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沈思语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自嘲,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经的固执与天真:“也许,是我们早该承认,其实我们并不适合。那些美好的憧憬,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冲击。”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
“不是不适合。”陈明泊望着窗外远处微弱的星光,那星光像是黑暗中的希望,语气清晰而平和,宛如春日里的微风,“只是我终于知道,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得靠我自己去争取,去拼搏。不能再活在别人的期待与规划里。”他微微握拳,仿佛在为自己的未来积蓄力量。
电话挂断前,沈思语轻声说了句:“祝你幸福。”那声音轻柔而真挚,像是一份美好的祝福,带着她最后的温柔与祝愿。
陈明泊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缓缓低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他所有的疲惫与烦恼。玻璃杯轻轻碰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细微却坚定的响动,那声音像是他迈向新未来的号角,划破了寂静的夜。
他转身走回书房,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与过去的距离。他拉开抽屉,从文件夹中取出那一封已经打印好的辞职报告,纸面雪白,如同他此刻纯净的决心,墨字沉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坚定信念。他静静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眼神专注而认真,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确认,确认自己即将踏上的这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
外面的风停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屋檐下的风铃微微晃动,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像是某种不可逆的信号,悄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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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国贸公寓被一片朦胧所笼罩,天色尚未完全明亮,雾气像是一层轻柔的薄纱,轻轻笼着窗外林立的高楼轮廓,模糊了城市原本硬朗的线条。万临才刚从睡梦中苏醒不久,头发略显凌乱,慵懒地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她身着淡灰色家居服,宽松的衣物贴合着她的身体,更衬出她此刻的憔悴。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袅袅热气的黑咖啡,那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却未能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她的手机毫无征兆地突然震动起来,在寂静的客厅里发出突兀的声响。屏幕上,亮起她哥哥的名字,那几个字像一道刺眼的光,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本能地皱了皱眉,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哥哥一向不在这么早的时间打电话,这突如其来的来电,让她心底涌起一丝不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接起电话,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有点沙哑:“哥?”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和急切,仿佛带着寒冬的凛冽:“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我已经让司机在楼下等你。”哥哥的语速极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发生什么事了?”万临顿了顿,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明显紧张,声音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不是应该告诉我的吗?”哥哥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愤怒与嘲讽,“陈明泊那边出事了。你还要继续瞒着我们?”哥哥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像是在对她的隐瞒表示极度不满。
万临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把手机捏碎。她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现在换衣服,十五分钟下去。”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挂了电话,机械地抿了口咖啡,咖啡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却浑然不觉。她站起来,脚步急促地走进卧室,迅速换好衣服。她选了一件灰蓝色衬衫,衬衫的颜色如同她此刻沉闷的心情,外搭米色风衣,整个人看起来眉眼清冷,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然而,仔细看,却掩不住她眼底隐隐的疲惫,那是被生活的压力和复杂情感所折磨的痕迹。
下楼时,司机已经笔挺地站在车旁等她,看到她出来,立刻恭敬地拉开车门。车子发动,一路疾驰在清晨空荡的长安街上。街道两旁的路灯还亮着,与天边微弱的晨光相互交织。万临靠着车窗,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的晨雾,那雾气仿佛是她此刻混沌的心境。她的心跳却越来越急,像是一只慌乱的小鹿在撞击着她的胸腔,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感到一阵心慌。
三十分钟后,她站在哥哥办公室的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推开哥哥办公室的门。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哥哥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听到门响,他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你来了。”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万临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嗯。”万临轻声应道,关上门,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来。哥哥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是一种万分复杂的神色,眼底裹着难以言说的怒意与焦虑。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担忧以及对万临的不满。
“你知道调查组已经盯上他了。”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万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动作极为轻微,像是在默认一个她并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哥哥走近几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低沉,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他们已经明言提到你,和智瑞。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理解与配合。
“哥,我……”万临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哥哥粗暴地打断。
“万临!”他第一次有些失控地提高声音,那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万临耳膜生疼,“这是我们家的企业!爸爸和我这些年做的事,你以为都是随便来的吗?你和他谈恋爱,我当初没说,是因为你长大了,我想尊重你。可现在呢?你要让我们一家人、整个集团,为你一个人的感情陪葬?”哥哥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