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屋内气氛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陈果挤出一抹笑容,指着桌上的红酒,故作轻松道:“雨,赵满满一会儿就来,咱们再喝几杯,为今天画上圆满句号。”说着,她拿起酒瓶,给两人酒杯斟满,红酒在杯中晃动,散发着馥郁香气。
烟雨虽有些犹豫,但不想扫陈果的兴,还是端起了酒杯。陈果率先一饮而尽,动作带着几分决绝,酒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又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起来,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衣领。
“陈果,你慢点喝,别喝太急。”烟雨见状,眉头紧皱,伸手想要阻拦。陈果却像没听见一样,又给自己倒了第三杯。此时,她的眼神已开始变得迷离,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舌头也有些打结:“雨……今天……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随着一杯杯红酒下肚,陈果的话越来越多眼神也变的混沌,像暴风雨中翻涌的湖面,迷离的目光在烟雨身上四处游移,每次尝试聚焦,都如捕风捉影般徒劳。
她猛地伸出手,似章鱼舞动的腕足,朝着桌上的酒杯抓去。可手却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偏离了方向,擦着杯沿无力滑落。“哐当”一声,酒杯重重砸在地面,瞬间粉身碎骨。
陈果却对此浑然不觉,依旧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酒……我还要酒……”整个人摇摇晃晃,如同一艘在狂风中失去方向的孤舟,朝着桌子一头撞去,带起一阵劲风,桌上的东西摇摇欲坠,险些被全部掀翻。
烟雨见状,心猛地揪紧,尽管后腰的隐痛时不时如蚂蚁轻咬,她仍毫不犹豫地冲上前阻拦。她迅速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陈果晃动的身体,焦急地喊道:“陈果,别再喝了,你看看自己,都醉成什么样了!”然而,陈果宛如一个失控的人偶,手臂胡乱挥舞,“啪”的一声,重重扫到了烟雨的肩膀。
烟雨身形一个趔趄,后腰处瞬间传来一阵闷痛。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后腰,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陈果身上,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蔓延。
“陈果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是在为连姻你事?可别出什么乱子啊!”烟雨在心中暗自焦急,眼睛也不敢离开陈果。
陈果脚步踉跄,像一个被抽去关键零件的陀螺,在原地毫无规律地旋转两圈后,避开沙发、桌子、椅子这些路路障,径直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
“咚”的一声闷响,听着烟雨都为陈果感到疼。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赶紧向着陈果的方向冲过去,用身体死死堵住陈果与墙壁之间的空隙。
下一秒,自己的后背轻轻磕在坚硬的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陈果却依旧浑然不觉,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雨……我……我有话……”
烟雨双手紧紧扶住陈果,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陈果,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要是不想联姻,我们就不联了好不好!”
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陈果搀扶到沙发旁,缓缓让她坐下。烟雨半蹲在陈果身前,双手轻轻握住她不停晃动的手臂,柔声安抚:“你现在喝醉了,有什么事别急着说,咱们有话以后再说。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此时,她心中既对陈果的反常行为感到震惊,又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打破平静,从黑暗中浮出水面。
陈果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脑袋里如浓稠泥浆般的混沌,却差点把自己甩倒。她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烟雨的模样,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不……我要说……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再憋下去,我真的会疯!”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混合着刺鼻的酒气,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烟雨无奈,只能任由她继续说下去,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如滚雪球般愈发强烈。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陈果的胳膊,怕陈果一不小心从沙发滚到地上,她看看陈果左摇右晃的脑袋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不解。
“到底是什么事,让陈果压抑成这样?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她的异样就好了。”烟雨满心自责,却又对即将到来的真相感到忐忑不安。
因为她这会知道以陈果的性格不会为了和顾凯联姻的事喝这么多酒。不要问为什么?真要问就是一种感觉,是自己和陈果十多年闺蜜间的一种直觉。
陈果深吸一口气,却因气息不稳,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雨……这么多年……我……我一直……”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地面倒去。
烟雨惊呼一声,不顾后腰那一阵接一阵的闷痛,拼尽全力将陈果揽入怀中。两人一起摔倒在地,烟雨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方,如同妈妈护小孩般紧紧护住陈果。这一摔,让她后腰又是一阵闷痛,脸色微微泛白,冷汗悄然从额头冒出。
陈果趴在烟雨身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烟雨,一只手在空中盲目地划动,嘴里嘟囔着:“雨……我喜欢……喜欢的人是你啊……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你笑起来……像太阳……我……我每天都想看到……”
她的眼神带着醉意的痴迷,说完还试图伸手去摸烟雨的脸,可手臂软绵绵的,像风中的枯枝,摸了个空。
烟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陈果的嘴巴,声音颤抖地说:“陈果,你在胡说什么?你肯定是醉糊涂了!”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个和陈果相处的画面。有雨夜,陈果不顾自己淋湿,将伞大半倾向她。
平日里,当她不经意间看向陈果时,总能捕捉到陈果凝视她的目光。陈果常常会望着她发呆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更有每次她在陈果面前提起赵满满时,陈果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嘴角却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微笑,故作镇定。
回想起这些画面,她满心自责,为什么自己这般愚钝,对陈果藏在细节里炽热的爱意,竟毫无察觉?
“怎么会这样?陈果居然喜欢我这么久,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一点都没察觉。我怎么能这么迟钝!”烟雨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震惊,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感到不知所措。
“我没……没糊涂!”陈果挥开烟雨捂住自己嘴的手大声反驳,在烟雨身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腿如搅缠的藤蔓,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双手在空中盲目地划动,试图寻找支撑,却因醉酒四肢绵软无力,差点又打到烟雨。
她的双腿乱蹬,“哐当”一声,踢倒了旁边的椅子。“我知道……你喜欢赵满满……可我……我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你和她一起……我这里……”陈果用手胡乱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就像被刀扎……”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脸颊滑落,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却将眼泪和鼻涕抹得到处都是,样子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