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远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戒指你也配戴?”
“什么……”柴意欢尚未反应过来,原远已经抬臂挥手,故技重施地将手中的戒指扔出了窗外。
柴意欢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到了窗边,探身往楼下看去。
原远仿佛经过精确计算般跟着冲过去,弯腰抱住柴意欢的双腿死命往上翻。
“天啊——”贾天真大惊失色地尖叫着要上前阻止。
原远猛然转过头来,表情狰狞扭曲,双目泛红,饱含着浓重的杀机,仿若索命夜叉。
柴意欢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出窗台,惊恐万分地叫着“救命”,求救声悲惨凄厉。
我只觉得双腿发软,六神无主地跌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眼前尽是柴意欢挣扎反抗的动作,还有原远嗜血疯狂的侧脸。
贾天真显然和我一样被眼前惨烈的场景吓坏了,在距离她们还有几步的地方跪了下来,竭斯底里地发出惊叫。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当方休脸色煞白地冲进房里时,正好看到柴意欢的身影消失在窗台处——
“意欢!”飞行棋自他手中跌落,棋子如同雨点般在地上弹开,零落一地。
方休扑到了窗边,用力将原远推开,撑起身子跳上了窗台,仿佛下一秒便要义无反顾地追随柴意欢纵身而下。原远慌了,赶紧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声嘶力竭地哀求着:“不要!不要啊!”
贾天真持续不断地惨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要将喉咙扯破。
五六个医生护士匆匆赶到,七手八脚地将方休拽了下来,原远惊魂未定,搂住方休的脖子声泪俱下地哭泣着。方休恶狠狠地将她推到地上,发狂般冲出了病房,往楼下奔去。
贾天真被强行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脸色惨白地昏睡过去。几个男医生撕碎了被单,将原远五花大绑起来。
我用尽全力艰难地爬到窗边,颤巍巍地站起来往下看去。
血……殷红的鲜血仿佛盛开的山茶花遍地皆是,柴意欢姿势怪异地倒在一大片猩红里,仿佛坏掉的傀儡木偶。
“活该,她活该……”耳边传来原远一声声狠毒的咒骂,眼前不禁又浮现起她刚才如厉鬼般残酷恐怖的脸。
和我……那么相似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小柴老师杯具了……
第二十章
那天之后,这个城市开始下雪,一连数日,冰天雪地。易翼的房屋边种有一颗玉兰树,半个月前便已经开花,现在被风雪尽情欺压,纤薄的瓣片纷纷零落到地上的积雪里,暗香浮动,花魂消殒。
小柴老师经过抢救后活了下来,但是多处胸椎断裂,做了截瘫手术,终身残废。
方休在出事当天就被带回了警局,并在次日接到了院方的解聘通知。此事连续几日刊登在地方报的头版上,轰动全城。
步允楚和易翼去过几次医院,看到方休不眠不休地在柴意欢的床头伺候着,短短两三天的时间,玉树临风的方医生竟憔悴得双颊凹陷面容苍白,眼圈青黑可见。
灾祸来得太突然,此一时还沉浸在订婚的甜蜜幸福里,彼一时却差点天人永别。
伤害既成,落下的印记将背负一辈子。
“反正戒指不见了,我们之间……算了吧。”手术之后,柴意欢只对方休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无论方休如何地软语劝慰抑或指天盟誓,也无法令她有丝毫动容。
精神病院为防止被媒体骚扰而紧锁大门,步允楚和易翼有心去寻回失落的戒指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