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果果在为母亲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从前。知道母亲已去。觉得世界上在无人可依靠。所以处处得靠自己;而现在。即使知道母亲还活着。她却连听她说一句话。都不能。
她的情绪非常低落。走出疗养院的这一路上。几乎都是低头走路的。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拍了拍。她拾眸望去。只看到同样沉重表情的后者。“别想太多。”他说。
“嗯。”郭果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管怎样。总算知道我妈现在还活着。身边也有人照顾。知道她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了。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听到她亲口喊我的。是不是。”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明知道这么多年母亲都未能恢复。更别谈以后。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安慰自己。莫名的。想以这种理由。坚持。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点。
“嗯。放心吧。我认识几个医学上比较权威的医生。这种病。虽然世界上罕见的只有十例。但是。并不是沒法治。”唯一可惜的是。至今也沒有一例成功治愈的案例。”
“但愿吧。”郭果果明白。后者只是安慰她。只是安慰。也总比什么希望都沒有來得好。
“我们回去吧。”不舍的回眸看了那个方向一眼。郭果果这才道。
司机已经将车子开了过來。车门一开。郭果果立刻弯身钻了进去。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她怕。她会真的舍不得。然后。就沒有勇气离开了。
黑色的车身。缓缓驶离疗养院。有一双苍老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继而。两行浑浊的老泪。禁不住淌了下來。
窗外。叶落无声。凉风渐渐。
郭如沫已经睡了过去。她的姿态十分优美。保养得当的双手交覆在腹部之上。面上的表情。十分安详。
若不是有呼吸声。只她这个表情。刘建国一度都开始恐慌。她会从此。一睡不起。
握着她清瘦的手掌。刘建国禁不住低低叹息。“如沫。你不会怪我吧。”
这个问題。床上的那个人。是沒有办法回答她的。
夜已深。探照灯的光芒照射着前方的路基。静的仿若一切事物早已静止。
车身停在公寓楼下。郭果果透过后照镜。恍然回神过來。快速的去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推车门的瞬间。。
她回眸。看着身边那个等着她开口的男人。话在喉咙间梗塞。最终只汇成了一句。“回去的路上。开车小心。”
“嗯……”他沉思了半响。那双如墨般黑漆空洞的眼神。始终投射在她的面上。“你……就沒有什么其他可以跟我说的么。”
“嗯。”郭果果不解。一双无辜清澈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沒事。”段子枭的手伸了过來。愿意是想摸她的头。最终却变成了揉她的发。“不要想太多。我说过。万事有我。”
郭果果现在心里烦躁的要紧。眉头锁的很死。听见他的话。也只管随口应。“嗯。我知道了。”推开车门。她下去。顺道挥手跟她道别。
从始至终。到段子枭离开。她的眉眼始终很平静。仿若下午那个爆炸性的消息。完全影响不到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