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玺从昨天晚上就激动得整夜没睡,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疲惫的神色,五点这里就下床刷牙洗脸,把下巴处生出的胡茬全都刮得干干净净,还在身上喷了几下男士香水,头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仪容。
顾桎荃伸手给他压了下嘴角:“别笑得太傻,新郎官是要酷酷的。”
江玺今天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嘴角勾起帅气的弧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懈可击的阳刚之气。
顾景沄也跟他穿一样的颜色,但看起来的效果完全跟江玺不一样,顾景沄眉目清冽,就像是上等的清樽白玉,纯天然的白脸和殷红的唇瓣,根本无需化妆。
拿着眉笔和唇膏的白妧,对着他们两人上上下下打量许久,完全找不出有哪里需要化妆的,于是干脆歇了这个心思,拿出胸花给两人戴上。
“不用,我自己来。”江玺从白妧手里接过胸花,盯着顾景沄的面容时眼底带着柔情万种,极度认真地低头给顾景沄戴上胸花,眼睛稍微眯起,两道浓黑剑眉英气勃发。
顾景沄就这么看着他,透彻的眸子宛若夜明珠般豁亮,里面透着干净的光,往事在他脑海中走马观灯,渐渐地全都聚集于一个圆满的点上。
走过结婚这个程序,两人就是彻底属于彼此了,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最为亲密的两个人。
江玺牵着顾景沄的手刚走出门口,一串鞭炮就扔在他们脚边,噼里啪啦地直冲九霄。
顾景沄本能地躲到江玺身后,等鞭炮炸完了才探出脑袋,瞪向樊玄:“在这地方你扔什么鞭炮?”
“给你们添喜气啊,新婚大喜。”樊玄手里还拿着根竹竿挑着长长的鞭炮,瞧起来特别傻,而周围走廊则有不少人在忙上忙下地分着喜糖,谢朝瑄朝江玺两人伸出手,亮出掌心里的几颗喜糖:“自己的喜糖,总得吃一颗吧?”
江玺跟顾景沄一人拿了一颗,含在嘴里时,甜味直泛心底。
雪自天上纷扬飘下,江玺两人走过长长的廊道,脚步在跨下最后一阶台阶时却愣了下,只见空旷的草坪上缓缓行来着十几辆军用大吉普,而在最前面,则是一辆迷彩的装甲大越野,像是个巨人一样庞大得很,雄赳赳气昂昂的,声势浩大得让人瞠目结舌。
顾景沄无语地捂了下脸,如果不是上面贴着个大红的喜字,还绑着朵大红花,顾景沄都要怀疑这架势是在军演阅兵或者是要准备打仗。
温卫之被外面这架势震撼到了,手肘捣了下顾桎荃的胳膊:“你安排的?”
顾桎荃也被这场面怔住了,目瞪口呆看了会,才抓了下脑袋道:“不是我安排的,这肯定是我三哥那军痞子弄的!”
话音刚落,浩浩荡荡的车队停了下来,三十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整齐划一地站立在一起,手里各自拿着礼花,嘭嘭炸起来时彩带混着雪四处乱飘,且其中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新婚大喜”,整得围观群众惊愕地睁着大眼睛。
顾桎宸头发用发胶抓得亮堂堂的,隔老远都能闻见他身上一股香水味,还有他那张笑得几乎皱在一起的脸。
顾桎荃等他近到跟前,忍不住吐槽道:“哥们,你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抢亲的。”
“别瞎扯,我这是来迎亲的,你别挡道,一边凉快去。”顾桎宸嫌弃地推开自家四弟,笑眯眯地凑到江玺两人跟前,率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咧嘴笑道:“给,祝你俩新婚快乐。”
那红包一点也不鼓,十分瘪,江玺危险地眯起眼睛:“里头不会就一百而已吧?”
“你叔我有那么小气吗?”顾桎宸佯装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里面是一张金卡,数额可不小,足够让你们买一座豪华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