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抱胸,斜靠在床柱上,一副“你就狡辩吧,看你怎么自圆其说”的拽样。
我沉住了气,不受他的影响,冷静地分析:“好,就算萧如萱不可能进去。同样的,我每次去你都在现场,不可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偷走这么重要的文件,对吧?”
老实说,到现在,我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实在是想不佩服自己都难。
“你的意思,”杨予溱挑起一边眉毛:“我不在,你就没进过我书房?”
追踪(四)
“是!”我十分自信兼肯定地点头:“不但没进过书房,连你家都没进过!这个应该不难调查出来,对吧?”
“呵呵~”他静静地看着我,突然笑了,边笑边点头:“夏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冷静,最聪慧的女人,胆大包天,心细如尘,而且还处变不惊。”
于极限处最冷静,本来就是我最大的优点。
我当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那一长串前坠词肯定不会是夸奖,那只是铺垫,重要的在后面。
所以,我沉住气,静等他的答案。
“不错,人赃并获还能如此丝丝入扣地深入分析,据理力争,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杨予溱的唇边带着一抹动人的浅笑,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温情脉脉的:“不愧是我杨予溱看中的女人。”
我皱眉,十分不喜他把私人感情掺和进来:“说重点。”
“可是,”他望着我,语气讥诮:“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想不到吧?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会找上门来吗?”
我十分困惑:“你能有什么证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越发不屑了。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他一直冷嘲热讽,我耐心渐失。
反正这事我没做过,他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证人证言来证明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杨予溱叹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婉儿你见过吧?”
“柳婉儿?”我蹙眉,脑子里迅速闪过那朵温柔婉转的解语花:“自称是你表妹的那个?”
“想起来了?”
“早几天我的确见过她,不过是在豫王府外。”
“到现在,你还要死撑?”杨予溱的表情极失望。
“她说在你书房见过我?”我浑身发凉,渐渐开始明白错在哪里。
女人的妒忌心,果然比世上最穿肠的毒药更毒上三分。
那样温柔娇怯的一个女子,谁想得到这个严格意义上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会与萧如萱联手陷害我?
不用说,府里的下人,她肯定也事先打点过了。
“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我苦笑着垂下眼。
夏漓啊夏漓,你实在太过自负!
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居然连最简单的“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都没想透!
明知道在跟一条毒蛇打交道,竟毫不设防,死到临头怪得谁来?
“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夏漓!”杨予溱点点头,把包裹提在手中:“既有胆做,自然就该有那份承担责任的勇气。跟我走吧~”
“等一下~”我忙伸手叫停:“你至少,也该让我穿件衣服!”
我总不能光溜溜的回京城吧?
他走过来把我连人带被卷成一个圆筒,直接扛到肩上,推开窗子飘然跃了下去:“我不会给你机会溜走!”
“杨予溱!”我不敢置信地骇然低叫:“你敢这样对我,我恨你一辈子!”
他唇角微翕,声音轻不可闻:“能让你一辈子记住我,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