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弟弟盖房子的事。
一家人围在乡下的老宅里,父亲满面春风:“年前就把新房起了。还在这老宅子地基上,这屋还是你爷爷手里起的。这回要起个二层,宽敞。姑娘,你们下次回来就能住新房子喽。”
妈妈也说:“就是,你弟弟算是圆了你爷老子的梦了。姑娘,你可得帮你弟弟。”任老师也很兴奋:“理所当然。”
可弟弟却是一笑,不接话,弟媳妇也是。那个时候的弟弟早结婚了。吃了晚饭,任老师在大门口溜达,想趁机和弟弟说说修房子的事。还没有来得及给弟弟打电话,门口桂花树影下却传过来弟弟和弟媳妇对话。
“你爷老子啥意思?我们造新房还要有她一份吗?嫁出去的闺女还要分家产么?”弟媳妇的声音。
“没事的。我们不在这修。”弟弟说。
任老师悄悄走了。
又过了一年,任老师再回老家,老屋还在,只是父母住着。而弟弟的新楼却起在了镇上,距老屋不到二里地,下铺上住那种。父母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你弟弟说,镇上做生意方便。”
本不想说还是说了:“你们怎么没过去一起住。”
“我们还要下地干活,不方便。”父亲说。
父母的脸上都有些落寞。
任老师在家里住了十天,弟弟来过两次,可弟媳妇却一直没见,问弟弟,弟弟说:“她有事。”
任老师心里就堵了块石头。
还是母亲透了点风声:弟弟的生意很不错;不翻盖老房是弟媳妇的主意,为此还和父母生了好久的气……
“这两年老和我吵吵的。修屋时宁愿借账也不要我给的,行吧,搬出去住少些事。”原来,父母和弟弟已不再在一个锅里吃饭。树大分杈了,虽说是独枝。
就想把父母带去C市,哪怕小住一段。父母却是坚决不干:“我们又不是动不了,又不是没屋住。我有家。”劝过,争吵过,甚至以不再资助威胁过,可母亲的话也说的伤人心:“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少回来几回啥都好了。”好像和儿子不和谐与她有关似的。说了好多,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时候她正在离婚。
……
父母眼见着老了,那曾经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面容,已在岁月的雕琢下刻画出一道道沧桑的痕迹,身躯不再挺拔如昔,步伐也变得蹒跚起来,也越来越…固执,不知不觉间心里挂念越来越深而行为上却与他们渐行渐远。
这几年以来,自己的日子也过得磕磕绊绊、步履维艰。虽然说还不至于到一塌糊涂、完全失控的地步,但也着实不太容易。各种琐事纷至沓来,工作上的压力如泰山压卵般沉重,生活中的烦恼更是像蛛丝一样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对父母的关照也越来越少了,当然,还有赌气的成份。
老赵微信里的话触动了任老师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她了解过老赵的家,知道他丈母娘在他家住了好多年,也知道他远在他乡的女儿每年都要回来团聚,任老师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何竟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思念,她只想早一点快一点回到父母身边。
当机立断,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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