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豫眼也不睁:“晒太阳。”
“……你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感觉一下这里的太阳跟江南的有什么不同?”
“嗯……这个想法不错,待我来好好体会一下。”
华采幽使劲瞪他,奈何人家早已将‘无视’的权力收归己用,让她就算会用目光飞刀子也是白搭。
“你在这里慢慢晒,不打扰了!”华采幽挫败地抱起忆儿正想离开,却听萧莫豫又轻声慢语问了一次:“这是你儿子?”
“对,我是他娘,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孩子的爹呢?该不会就是昨天你的那位‘恩客’吧?”
华采幽被他突然的出现以及随后两次三番的阴魂不散弄得大脑神经几乎短路,此时只觉气冲百汇,脱口而出:“没错,他是我的男人,是我儿子的爹,我们就是那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萧莫豫点点头,睁开眼睛,长身站起,理了理衣摆,弹了弹衣襟,举止间有一种让华采幽抓狂的优雅从容。
迈步走近,垂首注视着那双盛满了莫名悲愤的黑眸,缓缓而言:“花老板,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处子之身的人,是如何怀孕生子的?”
华采幽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的那张集天下之大成的‘春*宫图’,傻眼傻得想要自插双目。
“拜你所赐,我刚刚有幸听了一堂由贵楼夏大管事亲授的课,内容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大约是想到了一个大老爷们被另一个大老爷们,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详细而具体的讲解那档子事儿的尴尬和难堪,萧莫豫的脸上那叫一个五彩斑斓七色交替精彩好看得一塌又糊涂。
握拳磨牙深呼吸,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油菜花,你把我描述成一个……一个那样的男人究竟是何居心?难道是为了想要昭告天下你仍是清白之躯,好方便日后再嫁?!”
华采幽眼角狂抽,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啥跟啥呀?自己这一回真是比窦娥她婶子还要冤。
但面对着萧莫豫的质问,又什么解释都做不了。
要怎么说?夏先生天赋异秉能一眼就看出一个人是否被破了处,他其实是本着普及房事教育的心态并无半点嘲弄讥讽之心?还是,清白与否与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她从未想过要再嫁,否则又怎会在老鸨的职业生涯里尽情享受?……
萧莫豫见她不回答,遂逼近一步:“沉默,是意味着默认?”
华采幽后退,依然无语。
萧莫豫再度逼近:“你此番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华采幽再度后退,还是无语。
忆儿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很是无趣,便继续拼命伸着小爪子去抓拨浪鼓,华采幽心神不宁,被他一碰手一松,结果掉到了地上。忆儿见状,顿时小嘴一瘪,嚎啕大哭。
压抑的氛围就此被打破。
萧莫豫迟疑了一下,俯身将鼓捡起,摇了摇,看着忆儿转瞬破涕为笑的小模样,显得颇有几分感慨:“人若是能一直保持着这份童真,想要什么就明白无误表达出来,没有遮掩没有谎言没有逃避,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