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说,你快走!”田媚儿横眉冷对地把他向外搡个趔趄。
“臭娘们,”吴隐站稳脚跟后一甩袖子,“以后你发骚时也别再来求我!”
吴隐怏怏离去,田媚儿冲他背影啐了口,“呸,老娘不稀罕你!”引颈望见老仆人与吴隐擦肩而过,立刻又欢天喜地起来。“来了来了,又要做新娘了,得矜持点。”她忙掩门进了屋里。
光线已显幽暗的里间,田媚儿端坐在炕边对着镜子描眉,竖起的两耳仔细听着堂屋里的动静。随着脚步声门帘一挑,老仆人满面春风地进来。
田媚儿赶紧搁下镜子起身迎去,“大叔回来了,他怎么说?”
“恭喜你,我家太子同意了!”老仆人拱手贺喜,“不过有两个前提条件。”
“啥条件,快说!”
“第一,我家太子是尊贵之身,须先与你行周公之礼后方可入这洞房。”
田媚儿松了口气,“这简单,待会儿我把这里布置一下,你来主持便是。”
仆人微微颔首,“二是这次我们空手而来,没带聘礼,小娘子不得怪罪。”
“谁要他现在就拿钱来了?”田媚儿翻出一对白眼珠子,“对了,你等一下。”说着她从箱子里取出新郎的红袍,“快拿去给他换上!”
“这新衣哪来的?”老仆人满面的困惑。
“是那死鬼留下的,快去快去,我自个装扮一下。”
到了掌灯时刻,夜空的云散去,一轮圆月攀上了院里的柳树梢。灵棚下的棺木静静躺在那儿,早已熄灭的长明灯也没人重新点上,一阵微风吹动柳枝,在地面洒下了晃动的月影。
灯火明亮的堂屋里,身着大红喜服头插粉色绢花的田媚儿在案上插好两根红蜡烛,又轻含口脂染红了两片薄唇,听到门外纷沓而来的脚步,不禁身子一颤扭过头来。
仆人拉着穿新郎袍的雁南子进来,“小娘子,新郎到!”
田媚儿忸怩一笑,给自己盖上了红盖头。
突然啊的一声,人倒地的声响。田媚儿忙揭开盖头,见雁南子躺在地上手脚乱抖,口吐白沫。
“大叔,他怎么啦?”田媚儿顿时惊得花容失色。
“唉,是他的癔病又犯了,”老仆人蹲在身边用力掐雁南子的人中,“你快去找药来。”
“找什么药?”
“人脑。他这病必须服用人脑才能苏醒过来。”
“这东西,要我去哪里找啊?”田媚儿急得团团乱转。
“唉,没这东西,他也没得救了!”
田媚儿忽然望着门外,“大叔,死了两天的人脑可以不?”
仆人顺她眼光看看,“七日内的都行。只是你会舍得劈你相公?”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啥舍不得的。”田媚儿弯腰从墙角抓起一把斧头,“你继续掐着,我这就去为我的新郎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