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叶家这些侍卫再精干,却又哪里比得上在杀人场中几进几出过无数遭的玄夜?
却是不过几个起落,就找不见两人的影子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玄夜忽然觉得不对,等在一个无人的树林里站住脚,下意识的朝着怀里被自己蒙住头脸的叶庭芳看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怀里的女孩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低头间,却是正对上叶庭芳从袍子里探出来、静静瞧着他的眼眸,一时就有些无措,忙要把叶庭芳放下来,又立马想到她眼下还不宜久立,又手忙脚乱的把人举高了一些,让她坐在自己曲起的腿上。
看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叶庭芳想笑,眼泪却终于止不住先下来了,一字一字轻声道:
&ldo;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么当着父亲的面把我抢出来,还让我怎么嫁人?&rdo;
&ldo;我‐‐&rdo;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玄夜顿时语塞。
&ldo;所以,你之前说什么让我忘了你,都是假话吧?你其实从来都放不下我,对不对?&rdo;叶庭芳揪住玄夜的衣襟,含泪瞧着他头上的白发,和白发间那枚当初自己随手折来,削的柳木簪子,手一点点抚上去,&ldo;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那样绝情的话?&rdo;
玄夜闭上眼睛,能感受到那纤细的手指拂过自己发丝时微微的颤抖,他想要阻止那只手,身体却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好一会儿把头埋入叶庭芳的黑发中,掬着叶庭芳纤细腰肢的手也不断用力,像是要被叶庭芳的腰给折断似的:
&ldo;我,我就是个灾星,不是我,你怎么会……&rdo;
无数个夜晚,想叶庭芳想到心痛时,玄夜就一次次的把这句话说给自己听‐‐
你就是地上最污浊的泥,能拥有那样的温暖而明媚的一轮骄阳数日,已经应该感恩一辈子了,怎么能再奢望把太阳也拽到泥污里呢?
可眼下,自己竟然又出尔反尔……
一时竟对自己无比厌弃……
再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叶庭芳明显怔住了‐‐
即便夜说让自己忘了他,叶庭芳也从未怀疑过夜对她的感情。
之前还想着,或者是玄珏那里使了什么手段?
才让夜不得已而为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跌落悬崖,竟会给夜带来这么沉重的打击。让他愧疚如斯!
明明原书中,被太多人诅咒为灾星、杀神时,夜从来都是坦然处之,要么不放在心里,要么就用更多的鲜血,让那些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连诅咒都不敢,何尝有过如此卑微而怯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