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房门前,赵伟学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扉,声音压得极低却又清晰:“令月妹妹,我是赵大哥。”
彼时,鲁令月正在房间里安睡,瞧见窗外天色蒙蒙发亮,正打算起身,骤然听见那叩门声。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她心里猛地一喜,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好,赶忙披上衣服,小跑着过去拉开门。
“赵大哥,真的是你吗?”
话落,她一眼便瞧见赵伟学背上的谢婉婷,脸上不禁浮现出诧异之色,“赵大哥,这……”
“令月妹妹,快,她负伤了,情况危急。”
赵伟学心急如焚地说道。
鲁令月虽满心疑惑,可还是迅速侧身,将两人迎进屋内。
“快,赵大哥,把她放在床上,我这就去叫我爹,再烧些开水来。”
说罢,她脚步匆匆,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鲁青山也赶来了。
赵伟学见状,急忙迎上前去,言辞恳切:“叔,这么一大早打扰您,实在是过意不去。
只是我这朋友伤势太重,实在没办法,才来麻烦您二位。”
鲁青山摆了摆手,爽朗一笑:“说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自家人。”
不一会儿,鲁令月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开水走进来,“赵大哥,你先喝口水。
这……”她看向床上的谢婉婷,面露询问之色。
“哦,她叫谢婉婷,你就叫她婷婷姐吧。”
赵伟学赶忙介绍道。
鲁令月听了,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谢婉婷那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的面庞上,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忍,急切地问道:“婷婷姐这伤看着太严重了,赵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伟学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将事情从头到尾简要讲述了一遍,不过有意隐去了谢婉婷军统的身份。
鲁青山和鲁令月听完,脸上的神情瞬间由惊愕转为愤怒。
鲁青山猛地攥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愤然吼道:“这些日本鬼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赵大哥,你放一百个心,咱们肯定想法子把婷婷姐治好。”
鲁令月说着,转身快步走到柜子前,迅速翻找出家中备用的草药和纱布。
鲁青山也赶忙过去帮忙,熟练地生起炉火,准备熬制草药。
在鲁家父女的协助下,赵伟学动作格外小心,缓缓解开谢婉婷的衣物查看伤势。
一瞬间,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大片的淤青,还有几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映入众人眼帘,饶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赵伟学,眼眶也瞬间泛红。
鲁令月更是咬着下唇,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将草药放在石臼里细细碾碎,再和着温水,慢慢调成糊状。
她轻轻将药糊涂抹在伤口上,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弄疼谢婉婷。
“嘶……”或许是伤口实在太过疼痛,昏迷中的谢婉婷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轻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