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学被鲁令月这份真挚而热烈的情感深深打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的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眷恋,本能地想要将鲁令月紧紧拥入怀中,倾诉心中所有的爱意。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微微向前挪动之时,理智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冲动的火焰。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战场上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自己整日与凶残的日本人缠斗,每一次战斗都如同在鬼门关前徘徊,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毫无征兆地倒在日本人的枪口之下。
倘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自己一走了之,固然解脱了,可令月妹妹呢?
她又该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往后的日子,她又该如何度过?
想到这些,赵伟学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痛。
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将这份炽热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令月妹妹,我看柴房里的柴火不多了,我去砍些柴火回来。”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鲁令月一眼,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理智防线会瞬间崩塌。
赵伟学匆匆离开房间,径直走向墙角,拿起那把略显陈旧的砍刀,又顺手扯过一旁的绳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
鲁令月望着赵伟学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仿佛突然被挖空了一块,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动脚步,目光一直追随着赵伟学远去的方向,直至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头,只剩下那寂静的山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份无奈的感情而叹息。
接近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整个院子染上了一层暖橙色。
鲁令月在院子里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片刻不得安宁。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走进厨房忙活起来,可没一会儿,又心不在焉地走出厨房,目光急切地望向院门外那条蜿蜒的小路,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小声嘟囔着:“爹,这么晚了,赵大哥该不会是不辞而别了吧?”
鲁青山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女儿的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出来看着忐忑不安的女儿,轻声安慰道:“你赵大哥呀,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答应了的事,就不会不辞而别的。”
“可是爹,这么晚了赵大哥还没回来。”
鲁令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鲁青山心中其实也有些担忧,他走出厨房,顺着女儿的目光望向那条蜿蜒的小路,良久,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再等一下,他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他转身又走入厨房,继续准备晚餐。
鲁令月小脸涨得通红,满心焦虑地来到院门口,踮起脚尖,紧张地张望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看清是赵伟学后,鲁令月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赵伟学欢快地跑去,嘴里喊道:“哥,你回来了!”
赵伟学气喘吁吁,身上背着如小山般的柴火,每一步都迈得有些艰难。
他的手上还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山羊,见到鲁令月,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说道:“令月妹妹,我打了一只野山羊,今晚咱们加餐。”
鲁令月看着赵伟学背着这么多柴火,额头上满是汗珠,心疼不已。
她赶忙上前接过野山羊,嗔怪道:“哥,你打了猎,又砍这么多柴,累坏了吧。”
说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哥不累,这不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嘛,就寻思着多砍点柴。”
赵伟学这话刚一出口,就瞧见鲁令月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庞,瞬间如被乌云遮蔽般慢慢暗淡下来。
他心中暗叫不好,直骂自己笨嘴拙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赶忙赔着笑脸,一脸讨好地说道:“令月妹妹,我这人说话没个把门儿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的意思是,这次出去得走上几天才能回来,所以就想一次性把这几天要用的柴火都砍好,免得你们麻烦。
嘿嘿。”
说着,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
看着赵伟学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鲁令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还带着些许泪花,问道:“哥,你说的是真的?过个两天你就会回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