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说,出现二重君主观,实质就是皇家对天下失去掌控力的表现。
臣民效忠的唯一对象,只应该也只能是君主,是皇帝陛下。
但世家豪族窃取了君主的权威。
皇家肯定不愿意,可是也没办法。
打个比方,一个郡守,他属下所有官吏的升迁与薪水,都掌握在他手里。
那些对他表现忠诚的属官属吏,当然更容易涨薪升官。
久而久之,属官对自己的直属上司效忠就成为了普遍现象,对皇帝效忠反而成了口头行为。
原本应该皇帝陛下独享的忠诚,就被慢慢掏空了。
二重君主观反而成为了大家习惯的道德标准。
可忠诚吧,它不是个阶段性行为。
你一旦效忠,就很有惯性。
当这些忠诚于某位老上司或者老上司所属世家的属官属吏,随着升迁成为独立官吏,再被天南海北的撒出去。
将他视作自己门下客的世家们再使使劲儿帮帮忙。
就造成了一些世家对天下甚至超过皇室的恐怖影响力。
譬如四世三公的袁家。
“自此,世家不可治也!”卢植总结说。
这种日积月累根深蒂固的局面,不是靠庚哥公开场合说一句忠或不忠可以扭转的。
庚哥目瞪狗呆。
他万料不到连自己都习惯和默认了,以为是这个时代的时代特征的二重君主观,原来是导致汉室衰败的毒瘤。
“臣便是因此,请陛下尽斩诸宦也!”卢植又拱手。
可是世家豪族势大不可治,不是应该扶植个强力对手制衡他们么?
你这怎么还要让劳资帮忙他们铲除对手呢?
庚哥不明白卢植是个什么脑回路,所以就问了。
结果卢喷喷道:“今日之局,恰因如此!”
不是没人这么干,桓帝志陛下就是这么干的。
当然他并不是有意识的这么干,完全是巧合,所以手段有点激烈。
有汉一朝重用宦官,也是早有先例。
《后汉书-宦者列传》说,宦官之祸起于“窦宪兄弟专总权威,内外臣僚,莫由亲接。”
“所与居者,唯庵宦而已。故郑众得专谋禁中,终除大憝,遂享分土之封,超登宫卿之位。”
窦宪兄弟外戚当权时,小皇帝被关在深宫,跟士人大臣们都接触不到,身边只有阉宦。
是宦官郑众带领着宦官们帮小皇帝铲除了窦氏,所以封了侯,身份比士人都尊贵。
然后代代小皇帝都这么干,于是宦官的权势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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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刘家第一代吕后就给宦官封过侯。
汉武帝时更是由宦官担任中书令,重用宦官也是两汉传统了。
后汉书认为自郑众始未免偏颇
但因为孝到底的国策,东汉没有外戚不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