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沉睡,实验,沉睡,实验……
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这具身体的日常,只有这么绝望的两点一线。
跟着重复经历这些糟心事情的松田阵平,仅仅只是看着、听着,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哪来的意志一直支撑到现在的。
他想:如果换成是我自己,可能早就已经疯了。
可恶。
可恶!
可恶……!
所以我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松田阵平抓心挠肺,他看着那群研究员先后离开了这个房间,独独将被注射了不明药剂的这具身体留了下来。
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合上。
一时间,冰冷的室内只剩下了身体渐渐加剧的、急促的喘息。
不管是出于警察的正义感,还是出于一个身心健全的正常人应有的道德观与同理心,松田阵平都没法忍受这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看着的状况。
如果是我的梦境,就给我一点做些什么的权利啊!
或者说。
……这真的只是梦境吗?
这种我之前根本就无法想象的、真实到难以置信的可怕事情,真的是我的大脑给我编织的梦吗?
松田阵平敏锐的冒出了某个不太妙的猜测。
他不太想要往那个方向想,但是思考总是难以控制的。
而能够证实他那挥之不去的可怕猜测的关键证据,更是没有给松田阵平半点逃避余地的、唐突地出现了——
这具身体,在寂静的室内,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在无比难受的身体反馈下,忽然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小声地哼起了歌。
哼得很慢很慢,声音也颇为有气无力。
但这具身体哼起的调子,毫无疑问是松田先前听到的那个小调。
像是国外的摇篮曲,像是异国的古老民谣。
曾经在这具身体痛苦挣扎时安抚过他的曲子,现在由这具身体自己哼了出来。
像是在过于漆黑的地狱里自娱自乐、自我鼓励般。
像是在告诉自己:要努力忍耐下去,要支撑下去一样。
……
那是非常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