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着刚刚沈橙这句话,陆时蓁连接过木片来都格外小心。
她太知道药对于病人重要性了,动作都是小心翼翼。
可能也是在原世界医院待久了,陆时蓁有了不少经验。沈橙在一旁看着她涂抹药膏,很是满意:“没想到陆小姐这么心细,我带学生得有好些个比不上你。”
“沈医生说笑了。”陆时蓁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就放下了手里工具。
诊疗室中响着两个人对话,许拾月端坐在椅子上安静听着陆时蓁收敛笑声。
答应沈橙治疗方案,答应由陆时蓁以后负责给自己上药,都不是她一时冲动。
嫉妒也好,时间不等人也罢。
那天晚上,许拾月手伏在倒数第二本经济学盲文教材上很久,像是本就干燥柴火被人丢了一点火星,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那种想要自己眼睛好起来**愈发浓烈。
药敷这种事情需要很仔细,也需要减少多道手,有人害自己机会。
在这个家她能完全信任人,也只有陆时蓁了。
所以她才选择陆时蓁。
绝无他想。
许拾月在心中默然说着,忽就感觉到有阴影落在了她视线。
沈橙端着放着药膏托盘走到了她面前,轻声道:“许小姐,接下来要上药了。”
许拾月不动声色收回了自己思绪,点头道:“好。”
萦绕在房间里药气慢慢集聚在了那一方小小纱布上,浓郁落在许拾月鼻尖。
她感觉到有只陌生手贴在自己鼻梁,紧接着那泛着凉意药膏便覆在了她眼上。
许拾月知道这是她在进行治疗,心态分外平静。
“然后这样放在许小姐眼上,最好要覆盖住她整个眼廓。”沈橙将一块药膏敷在许拾月右眼,侧身对陆时蓁讲道。
陆时蓁也点点头,将药敷从托盘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给许拾月左眼敷上。
她动作比沈橙要生疏,却更加轻柔,小指侧同样落在了许拾月鼻尖。
熟悉温热倏然就在许拾月肌肤上蔓延开,似有若无&#30340
;移动来回略过,心跳节奏慢慢变得有些微妙。
药敷贴好,沈橙又对陆时蓁道:“为了避光,纱布最好要多缠几圈。”
这次沈橙没有上手打样,而是直接让陆时蓁自己去做。
光透过浓绿色纱布将许拾月视线涂上了层虚幻颜色,她就这样端坐着,注意到视线中有一道影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而后她就感受到有手指略过自己耳侧。
那别在后面发丝被小心翼翼散了下来,就这样垂散在她肩上。
是陆时蓁在帮自己梳下别在耳侧头发。
纱布压住垫着长发耳朵,久而久之会隐隐发疼。
许拾月在住院那段时间体会过,也算不上多折磨,就是不太舒服。
一般来说,很难有人会顾虑到这种过于细节事情。
可偏偏陆时蓁注意到了。
没有人开口提醒她。
也没有人伸手打断示意她。
绯红玫瑰浮在药气之上,将那份苦涩混上了一点鲜艳香气。
那种随着心跳变化微妙慢慢在许拾月心腔蔓延开来,紧接着曾略过她鼻尖指侧就变成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