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继敏指尖微颤,从广袖深处抽出密信,双手举过头顶。
铁胆神侯朱无视,论辈分是皇室宗亲里辈分极高的皇叔,更是手握封地的亲王。
大明朝廷铁律森严,藩王若无旨意,莫说踏入京城半步,便是出封地百里,都要经三司层层报备。
州府官员明为属吏,实则是朝廷安插的眼线。
多年来,朱无视深居皖南护龙山庄,那座建在黄山之上的府邸,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朱厚熜捏起密信,素绢上的墨迹还带着皖南的潮湿。
信中称,近日瓦剌骑兵在宁夏边境烧杀掳掠,鞑靼部落试图侵扰,海西,野人女真蠢蠢欲动,交趾犯我南疆,东瀛浪人亦在沿海肆虐。
朱无视言辞恳切,愿亲率麾下"天字第一号"铁甲军,为天子横扫八荒。
"陛下自登基以来,文治堪比成祖修典,武功不让太祖开国。。。。。。"
朱厚熜突然冷笑,鎏金香炉被重重推开,香灰溅落在密信角落的朱砂火漆印上。
信末朱无视自称"山野老臣",谦卑之态跃然纸上。
可字里行间暗藏的锋芒,却如同出鞘的寒剑。
这封突如其来的请战书,究竟是赤胆忠心,还是醉翁之意?
朱厚熜眼底泛起冷芒,殿外的风卷着信笺沙沙作响。
殿外传来更漏滴答,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惊涛——旁人只道这铁胆神侯是恪守本分的宗室柱石。
唯有他知晓那部电影,揭开了朱无视藏在谦恭表象下的滔天野心。
"连四大密探都蒙在鼓里的蛰伏。。。。。。"
朱厚熜喉间溢出冷笑,案上青铜龟鹤烛台突然爆出灯花,将密信上"护国安民"四字映得忽明忽暗。
边疆战事不假,何必绕路京师?
这看似坦荡的请命,倒像是毒蛇吐信前的试探。
所谓"武功天下第一"的虚名,在九重宫阙的权谋棋局里不过是个笑话。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
朱厚熜嘴角勾起危险弧度,鎏金蟠龙灯将这抹笑意投在蟠龙柱上,仿佛饕餮张开的血盆大口。
秋天将至,午门外的刑场早已备好铡刀。
宁王的项上人头不过是砧板鱼肉。
而朱无视这只老狐狸,若敢露出半分獠牙,便让他连同整个护龙山庄,化作皇城根下的新坟。
暮色漫过奉天殿的鸱吻,朱厚熜凝视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已有了盘算。
当藩王的野心遇上帝王的权柄,必死无疑!
郑继敏垂首立于阶下,蟒袍下的掌心已沁出冷汗。
"陛下……"
他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