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郁细细地注视他半响,才淡淡道:“看他不顺眼。”所以才没有由头地怀疑他,还歪打正着怀疑正确了。小锦鲤还以为柏郁会说个特别酷的破案历程,没想到理由这么朴实无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抿了抿嫩唇,过了会儿才细声说谢谢。不管怎么说,柏郁算帮了他忙。但柏郁想听的可不是这个。柏郁回头,挡在了小锦鲤面前。小锦鲤下意识抬眼看他,柏郁修长的身形几乎要将他面前的阳光全部笼罩,小锦鲤圆润的眼眸含着些微疑惑,“你……”干什么呀。后面的话小锦鲤还没问出口。柏郁做了个令人预料不到的动作。他的指尖擦着小锦鲤的脸颊而过,落在了他温软小巧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似是感到发痒,小锦鲤下意识歪了歪脑袋,却不想柏郁的指尖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他的后颈处。暧昧的姿势。只要柏郁手腕稍稍用力,小锦鲤就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迫跌入他的坏中。“比起谢谢,我更想知道你不喜欢我什么?”柏郁垂眼注视他,目光专注清透。“我可以改。”我可以改。四个字,有些压低的声调,裹挟着微风卷入小锦鲤的耳畔。刚刚被捏过的位置好像再度热了起来,白皙如玉的耳垂染上点鲜嫩的绯色。小锦鲤不太受得了柏郁这种目光。他有点茫然,下意识错开目光的接触,盯着地面看,“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姑且当做真话。”柏郁见他低着头,眸子一暗,放在他后颈的手指便轻轻一动。小锦鲤不得已抬起头,湿润的眼眸委屈地望着他。“那就是喜欢我了?”柏郁问。“也没有……”小锦鲤吸了吸鼻子,“放手,这样不舒服。”柏郁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重。像是不喜刚刚得到的回答,他看着小锦鲤,稍稍加重了语气,“是不喜欢我,还是另外有喜欢的人?”“都没有,你不要这样。”小锦鲤见他听不进去,于是脸颊一鼓,拽着他的手腕骨说,“我爸爸和你妈妈要领证。”“刚刚电话里说的,让我们回家商量一下,他应该是在意你的意见。”“以后我们就是哥哥弟弟了。”“那是以后的事。”柏郁眸子倏地一暗。他阴着语气,微微弯腰,近距离直视小锦鲤湿润漂亮的眼睛。他捏着他的后颈,不许他错开自己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就算他们领证,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事。”“各过各的,凭什么要为了他们让步?”“……”“声声,你要是真讨厌我,就该做些实质性的事来摧毁我。”说到这里,柏郁微微一顿。他的语气变得轻上许多,“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小锦鲤眼眶微热,用额头撞他,像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也听不进道理的人。学校开除了方竹。方竹的父母连夜从外地赶来。他们都是工地的工人,得知这件事时澡都没来得及洗,浑身满是白灰,晒得黝黑的脸上满脸焦急。得知前因后果时,方竹的母亲甚至险些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们被病娇邻家哥哥尾随后19柏郁闻言,兀自低笑一声。哪怕隔着屏幕,小锦鲤也能想象到柏郁此刻的神情,只是,他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顿了一顿,小锦鲤抿唇问,“你笑什么呀?”“笑你还是了解我的。”柏郁慢条斯理道:“确实是我阻拦了他们,我并不希望他们能闹到你面前来,否则他们一个下跪一个大哭,很难说你不会心软。”刚刚关文俊也是这样说的。小锦鲤知道自己容易心软,于是也说不出什么,只干巴巴哦了声,“那我挂电话了。”“有事?”柏郁问。“没。”“那为什么要挂电话?”小锦鲤一愣,“不然要一直打吗?”“为什么不行?”柏郁反问。“……”小锦鲤看了看手机,抿唇掐断了电话,然后忐忑不安等着后台敌对值响起。【+1%】有涨,但不多。小锦鲤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郁闷。为期两周的军训很快开始,往后有三天的假期,再往后就是正式开课。军训任务繁重到小锦鲤提不起精神弄敌对值,每天蔫儿巴巴的,就算柏郁站到面前,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凑敌对值的坏话。他只想休息。柏郁看他小脸苍白,只言不语,动作利落地将一瓶冰冻的饮料塞他怀里。冷气驱散了炽热沉闷的暖阳,小锦鲤握着饮料的手不由缩紧,仰起头巴巴看着柏郁,问:“多少钱?”“你还想转账给我?”柏郁垂眼盯着他,语气淡淡问。“不是说你将来会成为我弟吗?一家人花个钱还要计较这么多?”天之骄子向来会怼,小锦鲤说不过他就不说了。他鼓着脸颊,扭开瓶盖。冷冰冰的甜饮入喉,瞬间好像心情也好上不少,这时候,柏郁在他身边坐下,望着眼前的操场,不知在想什么。小锦鲤别开脑袋看了看他,软软说:“你是准备同意我爸爸和你妈妈结婚了吗?”“没这个可能。”柏郁直接道。“那你那天会回去吗?”“为什么不回?”柏郁这时看向了他,漆黑的眸子微沉,“我会回去当着他们的面,当四票里唯一一个否决票。”两个家庭四个人,除了柏郁外都对这场婚姻持赞成票。只有柏郁。他不会同意,并且不同意的原因已经摆在了小锦鲤面前。小锦鲤张了张口,又泄气低头。可是爸爸和柏母肯定不理解柏郁的想法。到那时候柏郁会实话实说吗?为期两周的军训在今天落下尾声。那天开学送小锦鲤来学校的特助再次上门,负责送小锦鲤回京市,至于柏郁,因为锦父特意提醒过,所以特助也顺便帮他订了张机票。京市最近在下雨。四处都是潮湿泥泞的味道,带着点青草气息,很清新。鉴于夜里有重要事要谈,两家的家长都特意空出时间,把工作早早安排好,就回家等孩子下飞机了。“你说柏郁这孩子想法变没变?”锦父还是有点担心。“不管变没变,他没道理阻止我结婚。”柏母显然看得很开,“他不同意就算了,我们自己领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