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庆王一声“母后”,萧后憎恶神色蓦然变了震惊,她回头看见庆王抬步入内,萧后再回身,语声微颤:“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全是本宫的主意!”
苏太傅不免吃惊,见萧后猛地上前,侍卫们将其拦住,她一手握住直垂帷幔,厉声道:“和他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从小到大他是如何一个人皇上难道不知道吗?此次事情,他在王府有无动作,相信皇上早已查清楚!”
越皇派苏太傅来查此事,萧后口口声声,只为说与帷幔后的人听。
苏太傅只是一个幌子,他不忍下手,便想借苏太傅的口来给他们治罪。建璋十年后,他果真变了。
孙连安陪同越皇隐在重帷之后,越皇脸色铁青,只冷冷盯住面前绛色帷幔,新换的持珠不停地被转动着,外头可隐约瞧见走动的人影。
萧后急着为庆王撇清关系,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她竟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国舅与萧家必然是牵涉其中,这一审,盘根错节,似网,被伸张至无限大,
上至皇后、国舅,下至地方官员,无一不是根盘交错。
整整三天三夜,御书房的灯都彻夜亮着。
苏太傅虽早有预算,可也不敢再往下追查。南越刚刚结束战争,根基再若动荡,后果便不堪设想。要想将萧氏一脉连根拔起,轻则引起恐慌,重则触发更大的逆乱。
翌日,宫中有圣旨颁下——皇后萧氏打入冷宫,国舅革职处死,萧家上下连株五族。
唯庆王看似独善其身,越皇将他放在王府,不治罪,却也不平反。
冰冷雨点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这个季节难得会有这样大的雨,磅礴雨帘遮住了玄廊华梁。一列宫人匆匆走过,半身湿气,一地脚印。
萧后被人从凤宫带出来,伞面被雨点大得“噼啪”作响,强风席卷而来,院中花草半是弯折,半是凋零。
帝王宠,再无往日光彩。
萧后嘴角噙一抹讥讽笑意,天家无情,她与那个人,终究是走上了各自的权利漩涡里。
“母后!”众人只见静公主推开了宫女手中的伞,一个箭步冲上去,紧拽住萧后广袖哭起来,“我去求父皇,求父皇开恩!”
“不准去!”萧后眼底藏匿厉色,目光如锥,语声轻弱却坚定,“瑶瑶,你要帮你二哥!”
静公主错愕凝望着她,听她猝然一笑,抬手轻抚着静公主满是泪痕的脸庞,“不是夏侯君,也会有别人。”
不的夏侯君,就是别人。可不管怎样,静公主都必须嫁一个对庆王有利的夫君。
瓢泼大雨如冰似锤,静公主愣愣站在院中甬道,娇美脸庞泪雨交加,事情走到今日地步,母后心中最重要的,仍是权力……
穆旦小心扶着萧后出了凤宫,眼前一片茫茫景色,雨中那抹墨青身影清晰跪在雨中。穆旦低声惊叫:“娘娘,是殿下!”
在雨中已跪了半个时辰了,庆王望见萧后出来,他只咬牙道:“儿臣不孝,没能替母后求情!”
萧后深深望着地上之人,这个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从来母慈子孝。她缓缓上前,扶他起身,语声平缓:“要保全自己,记得今日之耻,萧家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