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真孰假,仿佛在这一刻飘渺起来,令这个素来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男子也倍感惶恐。
令妧终是错愕望着眼前这张狰狞脸孔,她与允聿的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么久以来,他都不曾与她亲近过,朝政上的事更是在她面前绝口不提,原不过是他防着她,他不屑亲近她!
他竟还说嫌她脏,嫌她脏……
“呵呵——”令妧经不住曼声笑出来,溢满自嘲味道。她把对允聿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全心全意要来做他的妻子,他却如此羞辱她!她分明与允聿清清白白,竟要他来侮辱!
“不准笑!”大掌突然扼住令妧雪白脖颈,手指用力收紧,胤王双目阴狠,居高临下看着她,“本王试过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你竟这样不知道廉耻,全营那么多人,怎要你让出木炭与他!你是嫌全天下的人不知道本王的王妃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吗?你是嫌天下人不知道你给本王戴绿帽子吗!”
周遭空气也似轻薄,令妧吃力吸了口气,直直盯着他:“所以,你想他死,你要他死,是不是?因为他心里有我,你想要他死?”
这次来边关,他对允聿的反常,还有方才在营外毫不犹豫说拔箭的话,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胤王极怒反笑:“是又怎样!”扼住令妧脖颈的手转而又捏住她的下颚,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迫使她注视着自己,胤王的语声冰冷,“今夜本王就要你好好地弄清楚,究竟谁才是你的男人!”
“不要——”
再欲挣扎,男子沉重身躯已严实将令妧单薄身子覆住,他用膝盖一顶,轻易就将令妧修长双腿分开……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一次却是无边地惊慌起来……
*
前方营帐又连着添了五盏灯,除却人站的地方,几乎全让灯火占据了。
此时,里头只剩下田将军及几个军医在内。因着里头连摆了两个炭火盆,众人都已汗流浃背,床榻上之人却因失血过多,仍是冰凉躯体。
一人挑起了帘子入内,田将军回眸瞧去,见是邱将军回来了,他忙抬步往前:“将军,殿下怎么说?”
邱将军往前于榻前一站,他看一眼束手无策的军医们,冷声道:“殿下让你们拔箭,你们若医不好世子,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军医们吓得脸色惨白,田将军亦是冷汗涔涔。
胤王是皇室贵胄,自是金贵不可言。可谁都知道冀安王爷在皇上眼里是很特殊的,冀安王爷的大公子便是平定梁王叛乱的大功臣,如今这世子可是冀安王府的独苗,万一一个不慎死在这里……谁也不敢去想往后。
“将军,您要的东西取来了!”一个士兵入内,将手上一个锦盒递过来。
邱将军单手接过,挥手打发士兵退下,然后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护心丸,给他服下。”
田将军惊愕地撑大了眼眸,脱口道:“这便是将军屡建奇功才得皇上赏赐的‘护心丸’?”传闻这个护心丸全天下只得三颗,能暂时护住心脉,药效了得,他也只是于传闻中听过,不曾亲眼见过,“将军……真要给世子吗?”
邱将军没有答话,只将手中锦盒递给军医。昔日他每次上战场都会带着它以求心安,如今南越太平了二十多年,这护心丸也搁在府上那么多年,今日拿出来,也没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混迹朝廷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倒是这个世子……一身赤胆,是难得能叫他赏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