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不能着急,得等到明年甚至后年才能收割,盐商们刚被刮了一次,至少得给出一年的时间让他们回回血吧?
“做主?做什么主?”朱高炽仿佛没听懂,新盐这事是儿子办的,他岂能拆自家的台?却见他胖胖的脸上挤出狡猾的笑容来,手一伸:“你那盐引不是还卖了三千两吗?拿来!”
“啊?”张克俭懵逼的抬头,李煜差点笑喷。
这老爹太有意思了!
“啊什么,三千两,还钱!剩下的先欠着!”
“不是,姐夫,没你这么办事儿的!”张克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古这做生意有赚有赔,风险当然共担,可太子的意思,赚了是他的,赔了算自己的?
有这么欺负小舅子的吗!
“姐!这三千两可是我全部家当了!要是给了姐夫,我就只能上街要饭了!”
“不至于,堂堂监国太孙的娘舅,随便去到街上就有人请吃饭的,哪能饿着。”朱高炽依旧认钱不认人,这十万两,原本是打算儿子大婚时打赏宫人所用的,现如今全数被小舅子赔了,他哪能不恼火。
“按成本算,这三千两里面有两千两是我的!”
“姐?”
张妍默不作声,按理说,堂堂太子妃,大明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区区两千两银子,不至于从亲弟弟手里扣。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太子府的家当全数赔了,现在张妍手里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了。
纯靠俸禄,太子爷都得饿瘦!
要不是胡尚仪经常孝敬……可那也是下人们一层层孝敬到胡尚仪那的辛苦钱,张妍不好总拿。
“算了,爹,娘,我那还有些余钱,回头让马三取了送来太子府吧。”
总就是亲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教训一顿给涨涨记性便罢了,不能威迫过甚,伤了情分。
“你哪来的钱?你爷爷赏的?有多少?”朱高炽浑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李煜淡淡一笑:“确实是爷爷赏的,不多,也就三百万两吧,不是宝钞,是现银,爷爷说当我的零花钱,存在内帑了。回头让马三支取一半过来,算是儿子的孝敬。”
“三,三,三百万,两?”
朱高炽眼都瞪圆了,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门口的俩太监赶紧过去扶住。
朱高炽挥手甩脱宫人,再次坐稳。
“你爷爷疯了?赏你三百万两?还是现银?他内帑里有这么多钱?”
朱高炽知道内帑有“钱”,郑和带回来的土特产已经发卖了,可大部分都换成粮食,丝帛等物资了,大一部分运到了北边,北伐用;一部分留在内帑,可他隐约记得里面好像没多少现钱啊?
“嘿嘿,新盐的钱。”李煜得意一笑:“爹您久不理国事,因此不知。前些时日,户部搞得那新盐,圈了三千多万两银子,按照爷爷提前和夏尚书做的约定,这些钱,一半入了户部,四成入了内帑,剩余的一成,就是儿子我的辛苦费了。”
“疯了!真是疯了!”朱高炽目瞪口呆,内心久久不能平衡。
他见过多年,经他之手流出去的钱财何止亿万?可那都是户部国库之财,自个儿太子府里的,攒了十年,也不过攒下了十万两家当,还全被小舅子赔光了!
老爷子屡次派郑和下西洋,回回收获颇丰,也不说赏赐儿子们点,可这次,竟分了三百万两给长孙!?
三百万两啊!足够让十万大军去草原揍阿鲁台一年了!就这么轻飘飘的给了个毛孩子?
朱高炽知道老爷子不待见自己哥仨,却极其疼爱长孙,可再疼爱,也没听说过随随便便扔出三百万两来当零花钱啊?
听听,零花钱!此乃人言否?
朱高炽眼眶通红,瞧自己大儿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羡慕,嫉妒,爹,都是您的血脉,为何厚此薄彼啊!
“爹,爹,您没事儿……”李煜敏锐的察觉了老爹敲自己的眼神不对劲,询问的话刚说了一半,却见老爹忽然站起,敏捷的压根不像个三百斤的胖子,“猎豹”一般的冲到自己面前,脸上忽然泛起笑容。
“儿子,爹待你不薄吧?”
“呃……爹,您想说啥,不妨直言?”李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儿子,三百万两,爹拿两百五十万不多吧?太子府的各种开销可不老少,就比如爹书房里的椅子,缺了一根腿,都没舍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