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又怎是你的过错?”唐木溪忍不住反驳,语气因焦躁而变得激烈不少,“既然胆怯,说明你是想要活下来的,向我求救,不也是为此?”
鸣蛇一怔,再找不出借口,神色黯然道:“无济于事。你的气息与曾经那人十分相似,当初求助,当真以为是神尊在世,心中存了侥幸,以为或有转机。但如今亲自将你寻来,我才知晓是自己弄错。”
“你是她,却又不是她。或许往后会与之比肩,但现在却无力救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为不切实际的妄想拼搏?”
唐木溪默然,从未想过是自己太过弱小的缘故。
“莫要伤心,有人愿意回应我,我已经相当满足。”
鸣蛇说完,不想再重复这个话题,忽而施法,撕裂魂体,从腹中催出一团光华流转的髓液,交到唐木溪手中。
髓液剥离,偌大的魂体瞬息暗淡,如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表面魂力已经隐隐破裂。
“此为我的骨髓,便是因它存在,才能夺取他人生命反哺自身。如今魂魄补全,已无人能阻拦他们的计划,恐怕不日便会想方设法令我出世,祸害苍生。我神智受控,难有清醒之时,只能出此下策。”
“失去髓液,便无法借助狰狞血肉凝聚身躯,只能以魂体面世,有再多魂力也无法修复,届时你们只管重创神魂,方可置我于死地。”
言罢,自知已经耽搁太多时间,再继续犹疑下去,只怕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便再次借助冥火,撕裂虚空,将这人原路送回。
“切忌留情,鸣蛇非龙,不可苟活,否则将会引来灾厄。”
唐木溪还未来得及出声,面前的景象便再次改变。
空间乱流席卷而来,目光所及皆是虚无。
她知晓对方心意已定,无法更改,只能紧紧地攥着骨髓。
生命髓液何其珍贵,竟然如此轻易地交给初次谋面的人。
唐木溪只觉得无比沉重。
*
魂冢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并不相等,虽然看似只是几句谈话的功夫,但其实已经过去整整一日。
唐木溪再次返回山洞的血池边,还未来得及从穿越空间裂缝的眩晕中回神,便忽然落入一个有些清冷的怀抱。
“舍得回来了?”对方抱得相当用力,恨不得将人揉入血肉中。声音清冷克制,其中藏匿着偏执的戾气。
师妹消失这十二个时辰,对姜垠来说是无尽的折磨。
悔恨懊恼,迁怒暴虐,无数执拗的思绪充斥大脑,险些令她就此失控。
她与师妹早已结契,生死一体,既然自己无碍,说明对方也不曾遇到危难,但有时未知的恐惧才是最难熬的。
通过契约,她能感受到师妹就在城中,但无法确定详细的位置。似乎有相隔一层虚无飘渺的薄莎,看得见却摸不着。就连熟知师妹气息的囚魔刀,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姜垠克制忍耐,在此处待了一整日,胡思乱想,但幸好终于还是让她等到。
抱住对方的同时,立即用神识打探身体,发现无一损伤,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唐木溪被她的神识弄得发痒,感受到忧切的情感,内心低落稍稍缓和一些:“我没事的,方???才是被鸣蛇拐走了。”
“方才?你可知你消失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