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泰久听懂了。
眼前的人絮叨的说着话,在毛泰久的眼中却是另一重景象,开开合合的嘴巴上长出了黏合的东西,随时分裂又重合,就如同恐怖电影里的怪物。
换作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概都要吓死了,毛泰久的表情很成功地保持在波澜不惊的状态上。
“原来是这样啊。”他甚至还能微微一笑。
富家公子看到这样的毛代表,不知怎么有点笑不出来了。
外面的雨哗哗哗的下着,大雨滂沱的时候没什么人会来山顶上。度假村建造的木屋,灯光昏黄摇曳,在满是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微弱。
闪着闪着,“噼啪”一声,彻底灭了。屋子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很久以前,有个人告诉我,在冬天里喝可乐是接近死亡的感觉,出于好奇,我试了。”
毛泰久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嘴角上还挂着笑。
轻飘飘的笑容,如同天边的浮云,树上的柳絮,不知飞往何处,飘向何方。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霎时而过,照亮了整个大地,随即便又是无际的黑暗。
“人跟人之间的想法,就是这么不一样呢。”
“呃……呃……呃……”
富家公子的回答被他吞在了喉咙里,他想要挣扎反而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就是这样,药磕多了症状会持续多久?你清楚吧?”
毛泰久在他身后拉紧了绳子:“赶时间……不过随身携带药品,好像死了也很正常……”
坐在椅子上两脚乱蹬的人,忽然指了指外面。
“怎么,还有其他人?”
手指落了下来,没人说话,毛泰久兴致勃勃地看向那个方向,然后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人。
“啊,被发现了。”他的话语里没有半点惊讶的成分。
拿着手机当作照明的朴泰英站在木屋窗户旁,雨水从头打到脚,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毛泰久对于她的到来属于有些意外却不是很奇怪的样子,他也很清楚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催化了这种情况,因为会觉得很有意思。
不远处的人也的确满足了他古怪的兴趣,那人脸上都是水,严格来说,不光是雨水,更多的还是泪水,她像是很难接受他做的事:“因为……我吗?我把你……教坏了……吗?”
立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
她很清楚毛泰久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跟毛基范绝对分不开,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小时候的记忆里,她的确给他灌输了很多不该给小孩子看的东西。
关于死亡的认知。
“……”毛泰久要笑死了,以前就觉得朴泰英很好玩,现在更好玩了。
他因为忍笑,英俊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抽搐,跟着语出惊人:“对啊,我以为你知道的。”
立夏哭得更厉害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越哭越大声,就像死了爹娘一样大声。
她越哭,毛泰久就越笑。
如此这般,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被打扮成吊颈自杀去世了,另一个笑到牙不见眼眼泪都出来直不起腰,屋子外则有一个哭的不能自已简直喘不上来气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朴泰英总是让毛泰久想起去世的那个女人。
在今天尤其是如此。
那个总是出现在他的幻觉里叫他不要看的女人。
一切的开头说简单其实很简单,说复杂也并不怎么复杂。那一年,毛泰久十二岁,因为父亲经常忙碌,他总是跟母亲在一起。而他的母亲韩英兰有严重的抑郁症,生下的儿子毛泰久则属于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当然那时候,没有人意识到这件事的存在。
直到那一天,明明是个很晴朗的天气,阳光明媚的。
韩英兰带着毛泰久去了自家其中一间别墅里玩,说是出差的父亲却出现在了别墅的地下室里,跟父亲一同在的还有父亲的打手,以及一个被父亲活生生打死的人。
很常见的棒球棍,砸在人的脑袋上。
那之后母亲试图去报警,被父亲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