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不紧不慢,紧张的反而是对面的罗慧星:“一直很想跟你见一面,真的见到面,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也说不出口……”有了机会,嘴巴却像是黏住了。
“对不起的话就应该说对不起,”都暻锡抬眼,看着美丽依旧的妈妈:“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问题,今天终于开了口。
没想到的是,罗慧星的回答是因为工作不能陪伴他们,这让都暻锡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与男人无关吗?”
罗慧星一时没反应过来,眼里的泪珠凝滞住了,疑惑道:“什么男人?那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都暻锡想起了白南珠曾跟他说过的,罗慧星的“外遇”不一定是真的的事情。在几天之前,都议员还跟他告诫过,罗慧星可能会“不知廉耻”的来找他,让他不要相信她。
他竟然有些想要冷笑。
无论哪一方说的是真的,又或者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这样的,这样的家庭……还配称之为家庭?
家应该是让人温暖的,可他只觉得刺骨的冷。
“您来见我,”都暻锡没有说出父亲说母亲出轨抛弃孩子的事情:“现在的丈夫,或者伴侣,不会介意吗?十年没见的儿子,以前的伴侣也会介意吧?不然也不会从来没见过面了。”
“我没有伴侣,也没有丈夫,”罗慧星是个很聪慧的人,她从儿子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自从跟你父亲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过其他男人。没有见你们,其实我有去过你的中学,但是没见成面……”
她说的很真诚,有没有男人也都是能调查到到的事情,这就让都暻锡更加五味杂然。
罗慧星说起现在也晚了,他该回去了。都暻锡看着自己的妈妈,想到白南珠说过的话。
堂堂正正的问:“那段时间,您总是在喷香水,发脾气,为什么?”
他说的很笼统,罗慧星却能听得懂,她哽住了一下,才说道:“因为发生了事故,嗅觉神经受损,闻不了味道,感觉很辛苦……调香师也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事情骗不了人,她说的是实话。
对于一个以调香师为终生职业的人来说,就像永无永无止尽的噩梦一样。
但她还是没有停止与香水有关的职业,甚至现在成了香水公司的代表。
都暻锡明白了这其中的意义。
突然失去梦想的人,发疯不是很正常的吗?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都暻锡的手机响了,是他父亲都议员打来的,接通后让他赶快回家,不要这么晚在外面晃。
本来都暻锡是不会多想的,可偏偏都议员打来的时间太刚好了,以往都暻锡陪着白南珠更晚甚至通宵时他都没有打过电话过来,都暻锡一跟罗慧星见面,他就打了电话。
都议员在找人跟踪他们,或者是都暻锡,或者是罗慧星,可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让他们见面的理由,都暻锡能想到很多,没有一个是光明正大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只能是因为心虚。之前那些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能想通了。
挂掉电话后,罗慧星劝他回家,都暻锡说把冰淇淋吃完再走:“有个人很讨厌浪费。”
听到能跟儿子再待一会儿,罗慧星很高兴,也猜到了“有个人”是谁:“白南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