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从泳池和吧台中间穿过,被两旁的人挽留,他姿态轻松地拒绝,尔后脱身,像是游刃有余,脸上挂着令赵商商感到陌生的淡笑。
“喏,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女人说。
赵商商再次反驳:“不是男朋友。”
“那他这么紧张你?”
赵商商心情不佳,不说话了。江巡已经跨过铁门出来,叫她的名字,不知是否是错觉,他靠近时,赵商商闻到了玫瑰味的女人香。
跟她在许久不见的同学身上闻到的味道相似。
属于非常成熟的香调。
回酒店的途中,赵商商情绪不高,不怎么跟江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沿海的街道上时不时有车辆划过,白色灯塔探出一束白光,笔直地打向辽阔的黑色海面。
烟火大会大概结束了,迟迟没有再响。
江巡拉住她手腕,赵商商脚步顿住,他问她怎么不开心。
他的衬衫袖口挽着,眼睛只关注她,暗色瞳孔如同深邃汪洋,又靠这么近,有点犯规。
赵商商还是不说话。
“对不起。”江巡说。
他道歉太快,让赵商商愕然,又听见他说:“我应该陪你去烟火大会的。”
赵商商不觉得他需要道歉,也没有怪他,更没有生气,弥漫心间的是别的不知名情绪。
让她踌躇不定,不再是没心没肺的赵商商。
“你有聚会嘛,没关系。”赵商商说,随即又补充:“但我没想到是这样的聚会。”
天地良心,江巡也没想到是开泳池趴。
汪闲峥约他时一副正经做派,电话里捡了两位老人的往事来聊,甚至有些煽情。江巡去了才知道,不是聊美术鉴赏,而是看活色生香。
江巡压根没在一楼待,跟汪闲峥打过招呼就要走,对方领他去二楼,谈了点工作,才把人留住。
汪闲峥说:“年纪轻轻的,你又不出家,既然有资本,何必这么拘着自己。”
江巡懒得跟他说废话。
他小时候见多了以父母为中心的名利场,一向不喜欢应酬,如果有古丘成在身边,半小时前就该抽身走了。
他三言两语解释完自己的不知情,见赵商商表情还冷着,想摸她的脸,连同白净脸颊上那颗小小的痣。
苦于没有合适的身份。
哄着:“我问清楚了,明晚也有烟火大会,只不过规模会小点,我们去看好吗?”
“渡轮上逢双的日子会有皮影戏班子表演,明天正好是双数。”
赵商商摇头,“你忘了吗,我们本来准备明天晚上去看画展的。”
“可是烟火大会还没看,画展可以白天去逛。”江巡说。
他们昨晚列了旅游计划和路线,哪个时间去哪里玩,井井有条,剩下几天时间要把淳古所有景点逛遍。
这样一来,全被打乱。
前方的沙滩上燃起篝火,用方言唱响的情歌多了丝悠长韵味,四处飘荡开,海风变得缱绻多情。
赵商商低头,左脚蹭了下右脚的鞋子边沿,心悸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又涌上来,“你干嘛这么迁就我?”
江巡理所当然:“你是赵商商。”
“赵商商有什么了不起吗?”她懵懂地抬头问。
江巡的影子被路灯拖长,清隽五官沉浸在冷调的阴影中,语气认真,又带着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