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之下,他本不该对那番变故如此惊诧
——如此规模的入侵若无内应相助,绝难掩人耳目,自然会对任何示警者痛下杀手!
况且,若阻止入侵只需报官这般简单,张明远早该办妥,何须他三度重历此月?
不过,他对这“回溯”之能倒是生出了几分敬意。
这是他第二次丧命,却仅重历此月三回。
看来自己命途多舛,难怪张明远曾说若他不设法自保,必在首轮攻势中粉身碎骨。
他猛然回神,发觉云墨心已停下讲解,正凝眸注视自己。
“你可还好?”她问道,目光掠过他的双手。为何她——
哦。
他的手在颤抖。
若从手背肤色推断,他此刻想必面色惨白。
他搓了搓手,随即攥紧拳头,试图重掌控制。
“不太好,”林昭然坦言,“但会好的。您不必挂心。”
她凝视他片刻,微微颔首。
“也罢,”她道,“可要我送你回学院?以你现下状态,乘飞舟想必难熬。”
林昭然一怔,一时语塞。
他素来厌恶飞舟,此提议无异于雪中送炭,可……为何?
“弟子不敢劳烦您……”他试探道。
“无妨,我本就要去学院,”她道,“昨日耽搁许久,又替你择了赵虚明这等严师,权当补偿。”
这倒不假。
赵虚明确实是个糟糕透顶的导师。
林昭然告退去禀明母亲
——过程冗长得令他心烦,母亲突然忧心起他的安危,对传送术法刨根问底
——随后拎起行李,随云墨心步出宅门。
他其实有些雀跃,毕竟从未体验过传送。
若非昨夜惨死的记忆犹新,他定会更加兴奋。
“可准备好了?”云墨心问。
林昭然颔首。
“莫信坊间传言,”她宽慰道,“传送术法不会将人嵌进山石——此术自有规避之理。纵生变故,老身亦能立时感知,在虚空乱流撕碎你我前撤去术法。”
林昭然蹙眉。
他早知此理,却懒得辩驳